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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下午,因安隅一通电话,徐先生心情极佳。

    此时,看景色已不再是景色。

    看下属也变得万分和蔼可亲。

    下午四点,首都的艳阳渐渐落下,缓缓的退出了这个城市的舞台。

    办公室内,当阳光从落地窗前抽身而走时,男人收了手中签字笔,欲要关电脑起身离开。

    将拿起外套,桌面上手机响起。

    伸手接起,那侧,简单的话语让他英俊的面庞起了些许冷锐之色。

    安和办公室内,临近五点,安隅并未有下班的意思,她侧眸,望着对面的屋顶上的阳光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宋棠送资料进来,见她未有下班的意思,问道:“不是说晚上跟徐先生一起吃饭?还不准备走呢?”

    “再等等,”她答,话语淡淡。

    那淡然的表情中没有丝毫急切之意。

    更甚的,是异常平淡。

    宋棠点了点头,随后退了出去。

    五点整,安隅电话响起,那侧,是徐先生温软的话语声。

    告知他今晚有事,可能不能陪她用餐。

    安隅表示理解,临行收电话时,叮嘱他,万事小时。

    徐绍寒愣了数秒,应允。

    这日,意料之中,徐先生并未抽出时间来陪她吃这顿火锅。

    而这一切,不过是安隅的谋略而已。

    徐君珩临走时,并未应允她今晚是否会行动,而这个阴谋家不得不将主意落在自家丈夫身上,约饭,看起来是及其平静的事情。

    可在安隅看来,这是战鼓敲响的重要步骤。

    徐绍寒抽不开身,意味着徐君珩已经将此时提上议程了。

    如此大事,怎会少的了徐绍寒的参与与存在?

    五点半,安隅依旧未走。

    安和的三位合伙人无一人下班,而底下的员工们在这半小时之内频频将目光落在三楼合伙人的办公室里。

    起先,是疑惑。

    而后,是战战兢兢。

    在后来,那些本想着早些下班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低头办公。

    将傍晚五点当成了早晨九点的光景。

    制造出了一种错觉。

    五点四十五分,安隅依旧未动,手边的一杯清茶早已冷却,太阳抽身离去后,天空渐渐陇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六点整,宋棠在观望数次之后壮着胆子起身敲响了安隅的办公室大门,后者在里面静坐,未言语。

    此时的安隅,在回顾自己多年前国外的一幕幕,在年少时遇见那个少年时,她原以为自己可以托付终身,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空幻想。

    遇见唐思和时,她尚且年幼。

    这个男生,给了她仅有的温暖与温情,他小心翼翼的维护她的自尊心,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当,送一个面包也会找借口让她不多想。

    有人说,年少时遇到一个处处为你着想的人,即便假以时日你们未曾走在一起。

    那么这段光景也会成为你人生中最难以抹去的回忆。

    十二岁的那个寒冷雨夜,赵家举家外出应酬,将生病的她关在阁楼里,烧着高烧,那夜,安隅在鬼门关里来来回回走了数次。

    她看见了身边所有人在自己眼前来回。

    老人总言,人在临死前会回顾此生,安隅此生,几经被夺走性命。

    那夜,求生欲迫使她逃出去。

    她欲要逃离。

    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那夜,若非唐思和带着唐自白前来,她极有可能死在了那个寒冷冬夜的院落里。

    这父子二人,某种意义上来说,救过她的命。

    她不是好人,但也知晓知恩图报。

    罗薇固然不是个东西,但唐家的恩情,她记着。

    该还得还。

    但这、无关其他。

    过往岁月中,那些欺她的人,她会一一踩回去。

    而那些帮助她的人,她会铭记于心。

    恩也好,仇也好,都要报。

    夜间九点,安和办公层依旧灯火通明。

    而此时,唐思和站在办公室前望着眼前的夜景,指尖的袅袅青烟缓缓升起。

    这夜,他与安隅看到的景色是一样的。

    他如是想。

    那个本该报复社会的女孩子如今活成了善人,他不知是喜,还是愁。

    首都关于安和两位合伙人关系不清明的绯闻从数年前一直流传至今。

    而打破这绯闻的是一个叫徐绍寒的人。

    去年春末夏初,他斥巨资办了场及其盛大的婚礼,轰动整个上层社会,按理说,天家人不得大肆操办任何红白喜事,以免落人口舌,可这人,摈弃一切的传统思想理念,恨不得昭告天下。

    那夜,整个首都大厦红彤彤一片,她穿着价值不菲的婚纱嫁给了这个国家最优秀的商人。

    绯闻不攻自破。

    他与安隅之间的流言蜚语在此后减少许多,即便那些媒体在看见二人坐在一起吃饭走路,也不会在去大肆的渲染,他想,大抵是这个男人的权势太过厉害,没有媒体敢同他叫板。

    他本想与她走过此生,可和后来才发现,她的此生早已将他摘除掉。

    昨夜,她急切狂奔而来时,他便承认了这一切。

    此时的他,在徐绍寒跟前,没有丝毫的竞争力。

    而安隅,彻彻底底的站在他身旁。

    身后,办公室大门被敲响,邱赫端着两杯咖啡进来,一杯递给唐思和,一杯递自己握在手里。

    他站在其身旁,望着眼前的夜景,未曾作声。

    静默喝着咖啡,目光从楼下的行人身上收回来:“安隅还没走。”

    “她不会走,”唐思和答,他不用去看便知晓。

    这么多年,他太熟悉安隅了,她的一举一动,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都铭记于心。

    “你很了解她,”邱赫在开口,话语淡淡,此时的他,不似来找他谈公事的,倒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来找他闲话家常的。

    “十七年,”他答,话语淡淡。

    而后,一股心酸涌上心头,这人抬起手,缓缓抽了口烟。

    袅绕的烟雾迷了他的脸面,叫惊愕侧眸的邱赫有一瞬间的看不清这人脸面。

    十七年?

    人生有几个十七年?

    十岁那年见到那个在雨幕下行走的女孩子时,他未曾想到自己此生会跟她纠缠十七年。

    这十七年,好似眨眼间便过去了。

    可实际上,那些路有多难走,他一清二楚。

    邱赫不问了,挖出别人埋了十几年的事情,是残忍的。

    他不想做这等残忍之事。

    这夜,二人比肩而立,站在窗扉前抽烟。

    她们在等,等什么?

    等时间。

    十点整,陈宇敲响了唐思和办公室门,告知老板未走,众人都不敢下班,他上来请示请示。

    唐思和挥了挥手,陈宇领意。

    转身出去。

    而后,便见底下同事有人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离开。

    而这二人依旧未动。

    十一点整,唐思和从座椅上起身,而后伸手将外套穿上,看了眼邱赫,后者颔了颔首,他转身离开。

    十一点半,邱赫与安隅二人离开安和。

    同程一车。

    路上,二人未曾有过多言语,大抵是这个夜晚的气氛太过凝重,凝重的不适合过多言语。

    直至车子,停在磨山入口时,邱赫道:“徐董很尊重你。”

    安隅解安全带的手一顿,浅声问道:“从何而知?”

    “如果是我老婆,跟前男友待在一间公司,我可能会折了她的翅膀,”让她飞不出门。

    邱赫这话,说的很平静,平静的好似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的想法。

    深夜下,安隅侧眸望着坐在身旁的邱赫,后者目光平静与其对视。

    这夜,仅此一句话,未再有过多言语。

    也是仅此一句话,让安隅侧夜未眠。

    磨山卧室内,当指针指向十二点时,她选在嗓子眼里的心,猛然间落回了胸膛。

    而邱赫也好,唐思和也罢。

    皆是如此。

    十二点,像一个魔咒。

    这魔咒对于安隅来说,关于安和利益。

    对唐思和来说,关于母亲是否能平安。

    对邱赫而言,是他往后事业能否更上一层楼。

    在这个全名关注的时刻,输、意味着砸自己的招牌。

    十二点过一分,邱赫将车子缓缓驶离磨山路口。

    而此时,唐家大院里,唐思和坐在沙发前,眼前搁着电脑。

    与此同时,总统府的陆琛书房内,内阁成员以及徐家三父子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划一场政界大事。

    自傍晚归来,一行人开启了头脑风暴,高强度的策划与谋略开始在这间书房里满天飞。

    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那些缜密的计谋无一不是经过反复的推敲得来的。

    在这场高强度的头脑风暴中,徐君珩想到了安隅。

    想到了那个心细如针的女人是如何将整场谋略串联紧密的。

    夜间,停歇阶段,兄弟二人起身站在一旁,拢手点烟之际,徐绍寒询问徐君珩:“怎好好的将进度提前了??”

    为何提前了?

    此时的徐君珩,怎能将安隅给卖了?

    若是卖了安隅,估摸着等着她的便是一场无休止的争吵。

    不得不说,徐君珩出于这二人的家庭和谐,得掩住事实的真相。

    “时机刚好,”他答,稍显平静。

    其实时机好吗?

    不好。

    突如其来上战场怎会有深久谋略来的更有底气。

    他是没办法了。

    谁让安隅的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呢?

    那个黑心肝的女人,会利用一切去稳固自己的利益。

    包括他自己。

    这夜,凌晨一点,安隅上床准备休息,但彻夜的梦境将她变成了笼中困兽。

    在不断的挣扎中让她倍感身心疲倦。

    凌晨五点,她猛然从梦境中挣扎出来,浑身大汗淋漓,如同刚跑完八千米一般。

    屋外,天色朦朦,安隅撑着身子起身,微阖眼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平息自己那混乱的呼吸。

    2008年4月24日,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这日,从晨间五点的天色中便能看出来,又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天。

    安隅侧眸,看了眼身旁,平整的被窝告知她,昨日,徐先生未归。

    静坐数分钟,她掀被起身,换了身运动服,往院落而去。

    烦乱的情绪压着她彻夜难眠,此时的安隅急需发泄出来。

    她知道,静坐许久,都不足以令她平静下来。

    08年四月,磨山的警卫初见自家太太在院落里跑步,乍一见这身影时,有些愣怔。

    徐绍寒也好,磨山警卫也罢,都是这晨间院落里的常客,而安隅,并非。

    可今日呢?

    这人一改常态。

    安隅从未见过五点钟的磨山,未曾见过这座院落的朦胧美,晨间的薄雾笼着后山,将这座院落带了了一层薄纱,令人看不透彻。

    如同首都的局势,是而清晰时而朦胧。

    六点整,安隅步伐停住,微微弯身撑着膝盖站在院落里,大口大口喘息着。

    额上的汗水划过面庞缓缓低落到地上,而后散开了花。

    片刻,她调好呼吸往主宅而去。

    清晨起来的徐黛乍一见自家太太从院子里进来,吓了一跳,在细看这人浑身大汗淋漓,似是明白了。

    “我去放水您洗个澡,”她开口言语,带着关切之意。

    安隅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微微喘息声依旧。

    六点过五分,浴室响起流水声,淋浴头下的安隅混沌的脑子稍有清明。

    清晨六点,这个城市完完全全苏醒。

    不论是早起的城市清洁工人还是上班族,都陆陆续续的从昨夜的睡梦中回过神来。

    一夜狂风骤雨平地而起,将这个城市吹的左摇右晃。

    明明是个晴朗的天气,人们心中却好似正在经历一场狂风暴雨。

    这场暴雨令许多人都站不稳脚跟。

    ----赵家---

    叫醒胡穗的不是清晨的光亮,而是疯狂手机铃声。

    身旁,赵波伸手将手机摸过去,而后那侧关山急切的话语声在这个安静的卧室里炸开;“出事了。”

    “什么事?”此时,赵波尚且还未在清晨的瞌睡中醒过来。

    “华副市出事看了,总统府已经派人下来查了,据说闹出了人命,”关山未曾想过,这场阴暗的狂风暴雨最终会落在华副市身上。

    自徐君珩入驻首都,首都政场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惨遭不测。

    自古以来,有人想上,便一定有人要下来,经年流传下来的规矩给人们心里竖起了警钟。

    众人都以为,若一定有人下来,赵波的可能性占了百分之八十,毕竟,他的位置,是最好的跳板。

    这月余,赵波提在嗓子眼的心未曾下去过。

    此时华副市下去了,他内心那隐隐的不安似是有所缓解。

    猛然间,赵波掀被而起,惊动了身旁的胡穗。

    “怎么了?”她问,嗓音朦胧。

    赵波面色冷沉话语略显焦急:“华家出事了。”

    话语落地,胡穗亦是惊醒。

    书房内,当赵波看见那满天飞的新闻时,面色有一瞬间的寡白。

    此时,他恍然觉得,这世间拥有绝对的权利是一件何等厉害的事情。

    且不管华家的事情是真还是假,但此时,命案,情案,无论是哪一条路都能将他送进大牢。

    送到审判官面前。

    何止是华副市,,连带他的女婿也成了这个案件中的主导人,出轨的信息被爆出来时,什么银行家与豪门千金的完美爱情才此时早已碎成了一地。

    赵波坐在椅子上,抬手狠狠抚了抚脸面。

    此时,他庆幸,庆幸天家的毒手没有伸到自己面前来。

    也担忧,担忧天家此时的计划没有一步到位,接下来还需要阶地。

    如若真是那般,那下一个,必定会是自己。

    赵波不禁暗暗担忧,自己多年来的政途会不会成为天家的垫脚石。

    女婿,跟老丈人的情、色新闻同时被登上了报纸,且还是一字排开,如此震撼,怎能不叫人关注。

    一个是副市,一个是国营银行家,这二人无论是哪一个出现这种事情都足够让人喝几壶了。

    可此时,同时出现,无疑是有人要至华家于死地。

    首都动荡了。

    此事,堪比地震。

    何其厉害。

    天子脚下的高位固然风光无限。

    可也危机重重。

    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些身处高位的人为了上位会做出何种事情。

    而于此同时,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华家人了。

    华副市坐在家里,望着眼前的报纸,周身的颓废感排山倒海般压过来,叫他不能喘息。

    有人算计他,他清楚的知晓。

    这算计中包括雨夜之下那个穿着旗袍的女子,他该早有准备的,该早有意识的,那个风花雪月之后便消失的女子实则就是敌人派过来让他身败名裂的奸细。

    这一切,像一条通向地狱的死亡之路,这条路上,有什么人,发生什么事,都在对方的掌控之内。

    将一切都安排的漏洞百出,却又恰到好处。

    此时,反应过来的人才知晓,他早已成了人家的笼中之物,在许久之前。

    对方给了他喘息的机会,可是、他却未曾发现。

    原以为,嫁女是喜,可此时发现,不喜反悲。

    对面,他的妻子正怒气冲冲的望着他,似是恨不得能将他碎尸万段。

    “在眼下这个人人惶恐的节骨眼上,你不去立稳脚跟相反的去干这等龌龊之事,你到底是想如何?”

    “送上把柄让人去捏?你想身败名裂别拉着家里人啊!”

    外面的狂风暴雨刮到了家里。

    让一个风光无限的男人变的颓废也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此时的华家,像风中残烛,不堪一击。

    那座装修高档的婚房里,此时正在发生一场战乱。

    新婚女子在看到早间新闻时气的甩了碗筷,而后指着自家丈夫的鼻子一通臭骂。

    这对昨夜还在你侬我侬的新婚夫妻在此时俨然变成了仇人。

    华芙坐在餐桌上,隐忍着颤栗狠狠的望着坐在对面的自家丈夫。

    “你不是说跟她断了吗?”

    身为宋家人,在择偶这方面倘若说没有做准备是假的。

    可彼时,宋辕口口声声说跟柏芮成为了过去式,已经做了了断,如此,华家才会将女儿嫁给他。

    可今日,这满篇幅的报道是怎么回事?

    那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男人,就像个骗子。

    骗了华芙,骗了世间所有人。

    当身旁好友劝她,说这男人出生卑微不足以托付终生时,她是不信的。

    可眼下,才新婚不过几日?

    现实便狠狠的甩了她一个巴掌,将她抽清醒。

    “那是以前的照片,”宋辕开口解释,只是这解释听起来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你放屁,这里标着日期呢!”她猛然伸手,哗啦一声,报纸全部都摔在了这男人脸面上。

    男人伸手,捡起报纸,看着上面的头版头条,女婿与岳父同时以这种方式上报纸。

    说不可笑,是假的。

    宋辕盯着手中报纸看了许久,而后目光落在华芙身上,带着审视:“你确定不是你华家惹到什么人了,然后牵连了我?”

    “你吃了屎还怪别人?”

    砰、男人猛的推开椅子站起来,蹙眉盯着眼前趾高气昂的女人。

    他的新婚妻子。

    也是一个即将落败的豪门千金。

    “你关心关心你爸吧!一把年纪了,在干什么破事儿,”言罢,宋辕转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给领导去了通电话,那侧接起,寥寥数语,告知他在家休假。

    但这个休假,只怕是不简单。

    在职多年,怎会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临了,他收了电话,狠狠转身,望着站在屋子里打电话的华芙。

    捏着手机的手狠狠紧了紧。

    磨山的早餐,如同平日一样,但今日,不同的是徐绍寒不在。

    安隅一人坐在餐桌上,早餐用的缓慢,眼前是今日的报纸。

    她伸手翻着,面上没有多大震惊的表情,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徐黛,余光瞥见报纸内容,震惊不已。

    安隅侧眸望了她一眼。

    笑意深深问道:“很惊讶?”

    “稍有些,”徐黛答。

    安隅浅笑,将手中报纸翻了翻:“人事有代谢,往来无古今。”

    谁也不会永远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更何况此时还有人想要上位。

    要说,只能说华副市家门不幸。

    今日、安隅并未想去公司,只因、公司楼下必定围满了记者。

    去了,也是徒惹心塞。

    如同安隅所想,安和公司大厦楼下围满了记者。

    这一次,目标人物不再是安隅,而是柏芮。

    是哪个与银行家苟且的会计师。

    当新闻被爆出来,所有人都在挖掘这件事情的联系人,而柏芮,无疑是重中之重。

    这日,安和三位合伙人唯独邱赫上班。

    唐思和现下正与外界盘旋,争取私底下解决罗薇的事情。

    而安隅,坐在磨山阅览室里,抱着那只黑猫。

    这件事情若论赢家,最终的赢家,应该是安隅。

    她操控一切,稳妥的所有事情都规划在了掌心之内。

    摸清了首都局势的整体走向。

    上午十点,邱赫信息过来,话语简单:【晚上喝一杯?】

    【好】她答,言简意赅。

    算是庆祝了。

    当平地而起的龙卷风朝你席卷而来时,饶是你有通天本事也避不掉。

    这是现实,也是无奈。

    这日上午,安隅将报纸缓缓的翻来覆去,如同一个茶客,在品位着一壶上等好茶。

    临近中午,徐绍寒电话过来。

    她伸手接起,那侧声响略显倦意:“午餐用过了吗?”

    “还没,”她答,而后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不早不晚。

    “是不是出行不便?”他问,自然也是想到了安和楼下必定会围满了记者。

    安隅恩了声,而后点了点头:“应该是。”

    “没去公司?”男人从她话语中捕捉到了深意。

    “翘班了,”她答,隐隐有些许小女孩的俏皮。

    惹得徐先生一阵闷声浅笑。

    她未言,反倒是这人浅笑一阵问道:“想我吗?”

    安隅想了想,而后一本正经及其认真道:“不想。”

    那人倒也是不气,反倒是听闻她这一本正经的话语有些隐隐高兴:“我想安安了,怎么办?”

    “是吗?”徐太太问,话语无波无澜,但面上那隐忍的笑意叫一旁徐黛看了都有些轻声发笑。

    “恩、”男人回应,及其认真。

    “你在哪儿?”徐太太问。

    “总统府,”徐先生答。

    她恩了声,伸手将手中报纸放下,而后拍了拍黑猫的脑袋,目光示意徐黛将东西收拾了。

    转身,便出去了。

    这日中午十二点总统府书房门被人敲响。

    内阁成员前去开门,乍见站在门口的安隅时,稍有愣怔,而后客客气气道了声:“四少夫人。”

    屋内,徐绍寒未言目光从电脑中抬起来,落在站在门口的安隅身上。

    须臾,这人跨大步起身,站在书房门口,面带浅笑望向自家爱人:“怎过来了?”

    安隅歪头浅笑,俏皮的模样一下就撞进徐绍寒心里。

    男人见此,心都软了半分,而后,一手搂着安隅,反手带上门准备离开书房。

    书房内,徐君珩将视线落在二人身上。

    安隅转身离开之际,透过缓缓关上的书房门缝,极有深意的将目光落在徐君珩身上。

    直至房门闭合,才收回目光。

    徐先生牵着人上了三楼主卧,将一进去反手带上起居室大门,迎着她的是这人疯狂的亲、稳。

    宽厚的大掌落在她面庞两侧。

    弯身低眸的深情模样足以令一众女性神魂颠倒。

    徐太太伸手缓缓圈住这人腰肢,回应他。

    良久,二人微喘息望着对付方,徐先生伸手将她凌乱的碎发拨了拨,话语沙哑低沉带着隐忍:“怎么过来了?”

    安隅喘息着,将脑袋搁在他肩头,话语低低沉沉:“因为你想我。”

    徐先生闷笑恩了声,而后如同跟小孩说话那般:“恩、想你了。”

    “安安呢?想不想我?”他在问,宽厚的大掌落在柔软的发丝上缓缓抚摸着。

    “想。”

    浅聊片刻,二人再度引燃战火。

    难舍难分之际,安隅抓着他的衣摆,望着他,稍有些可怜兮兮。

    徐先生见此,伸手将她摁进怀里。

    安隅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片刻,只听着人隐忍道:“乖、现在不行。”

    “等我晚上回去,恩?”

    第一句话是轻软的,但第二句话,他在哄她,用万般温软的嗓音在哄着她。

    安隅叹息了声,稍有些不悦。

    但又无奈。

    临了,徐先生搂着她坐在沙发上,而自己,转身进了卫生间。

    在出来,这人身上紧绷的隐忍减去了大半。

    看的安隅稍有些气鼓鼓。

    见他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惹得徐先生一阵浅笑。

    坐在她身旁低声哄了许久,哄着哄着,安隅稍有些不老实了,若非定力好,险些叫这小丫头片子得逞。

    临了,徐先生见情况不妙,赶紧起身,浅声叮嘱安隅:“一会儿陪母亲吃午餐,下午若是无事便在家里陪陪母亲,恩?”

    安隅郁闷,点了点头。

    起身欲要去攀徐先生。

    徐先生哪里敢让她攀,转身,跨大步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那模样,无疑是妥妥的将安隅当成了洪水猛兽。

    好似她能吃了他似的。

    见人走后,徐太太站在起居室,无声浅笑。

    那模样,好似一个刚刚吃饱喝足的野兽。

    心情极好。

    这日午后,安隅在总统府用午餐,内阁成员的餐品皆由叶兰端上去。

    叶知秋见安隅回来,心情极佳。

    拉着她家长里短一番询问。

    聊着婆媳之间的私密话。

    午饭后,叶知秋拉着她去后院,四月天,总统府后院的樱花开的正盛。

    叶知秋挽着安隅往樱花树方向一路前行。

    粉红色的花瓣挂在树上,格外美丽。

    安隅第n次意识到,总统府真的是块风水宝地,难怪那么多人争破头也要站到这个地方来。

    外界的狂风暴雨似是并未影响到这个一国总统夫人的心情。

    狂风暴雨也没有刮到总统府。

    总统府的高墙,堵住了那些风雨。

    樱花、爱情与希望的象征、代表着高雅,质朴纯洁的爱情。

    多美好啊!

    “美吗?”叶知秋笑问安隅。

    “美,”安隅答。

    在总统府看樱花与在外面看樱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境。

    总统府、是站在权力之巅欣赏美景。

    在外,是以一个普通人去欣赏。

    叶知秋站在一旁,望着眼前的美景牵了牵嘴角:“有人刮风下雨,有人花开烂漫,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微风过境,带落了树上的花瓣。

    叶知秋伸手,接住了飘落的花瓣。

    而后伸手,递到安隅跟前。

    后者张开掌心,见叶知秋将花瓣放在自己掌心。

    而后,缓缓握住自己掌心。

    她侧眸,笑望安隅。

    有那么一瞬间,安隅内心的慌张与惊恐闷热爬上来。

    叶知秋、是高手。

    她历经权利斗争数十年之后选择做一个温暖的长辈,

    当一只野狼跑累了,停下来歇一歇时,你千万不要以为她是一只纯洁的小白兔。

    叶知秋沉浮权利几十载,此时,仅用一个动作便让安隅稍有些站立难安。

    转而,片刻。

    她笑了笑,捏者安隅掌心的手紧了紧。

    而后松开,手中的花瓣早已在掌心的蹂躏下变烂了。

    叶知秋在告知她,夫妻二人携手,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但这人,心思太深。

    只字未言,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怎能不让安隅冷汗涔涔。

    午后的总统府,微风习习。

    午后,安隅陪着叶知秋聊了会儿天。

    陪着叶知秋用了晚餐,临了,天色暗淡时,她准备离开。

    临行前,叶知秋留她在总统府住下,只道是徐绍寒在。

    安隅浅声拒绝,告知晚间还有事情。

    此次,走的平静。

    叶知秋浅笑点了点头,送她离开。

    七点半,酒肆门口,安隅停好车,推门下车时,便见邱赫的车停在一旁。

    进去,这人正坐在吧台上低头刷着手机新闻。

    “你是不是知道今儿不好进去,所以才翘班的?”

    “恩、”安隅承认。

    笑望邱赫,果然,见这人狠狠睨了他一眼,

    转而,她笑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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