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想之章·高卢的低语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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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安静，存在于这脆弱的平衡中，承载于这潜变的对峙中。投掷标枪在战士们的手中紧握着，他们的臂膀已经蓄势待发。只需一声令下，漫天的雨便能摧残一切敢于冒进的势力。
尤里乌斯仍然在等待着，伴随着贾艾斯的焦急不安。不久前的那场遭遇战播下的种子还在萌发，待到时机成熟、便成为吞噬这城堡的浩劫。
事实上，已经不会长久了。当那些被关押的俘虏们运用在千百次训练中获得的熟练手法打开那需要用它所代表的外力才能维持的枷锁时，一切已经在注定之中开始悄然改变。灯火暗淡的城堡内，无数鬼影游荡，长廊上、宫殿中，不过是一片黑色的森林中游荡着的人的魂灵。
俘虏们执拿短剑的手远比剑本身致命，那是神谕帝国最引以为傲的荣耀。仆从，侍者，皇室，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一场仅凭容貌便可以判断敌我的战争——非我，便屠戮到底、片甲不留。
无人知道有怎样讶异的表情，无人知道有怎样恐惧的伤残。当城墙上的守卫亲眼看见城堡的吊门连接了内外两个世界的时候，他们赖以支持的安全感轰然倒塌。与其保护王国、不如保护国王；与其保护城墙、不如保护盔甲。
对于那些已经在意志上溃败的蝼蚁们，冲锋的士兵只是轻易淹没礁石的汹涌巨浪。再一次，这颗心脏被从桥上插入的剑击穿，未寒的尸骨仿若鲜血、从悬危的高度落下，一股股径直跌入黑夜的怀抱。
究竟生与死，究竟多与少，一切在此刻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胜利，它的光辉能够掩盖一切寒冷和寂寞、能够掩盖一切牺牲与黯淡。
当黎明的光驱逐了阴霾时，没有人会记得夜晚是如何地刺骨与难耐。那在人们心中已经轰然倒塌的城堡仿若已经不存在，橡木的树林仅剩下碳化的黝黑；荒芜的大地被阳光照耀，那伫立尘埃中生幼苗正在生长。
拆毁的高台边，山头在白昼下不复许多人。只有从耳畔经过的风才会知道，折翼的少女跪在莫奇身边，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娇嫩的足底磨出了水泡——不能飞行后奔跑的代价；浑身伤痕，擦挂后又凝结成褐色的疤，液体干涸后留下污渍。金发根根散乱，翘起与垂下。
“姑娘——姑娘！”
她睁开了闭上的双眼。
“姑娘——”
一睁眼就看到“仇人”，曼达很不高兴。“干嘛？”
“天亮了。”
“天亮了关你……”
她沿着瞟到路人的余光看去，自己成为了风语广场上的被围绕的中心。
“你在这儿睡了一夜。”青年平和地说道。
曼达立马用双手捂住自己、惶恐地看着青年。
“我也只是在旁边站了一夜而已。”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在家里一样。
曼达说不出来话，站起来掸掸衣服就要走。
“两口子吵架？”
“应该是吧，不然人家干嘛在旁边守一夜？”
“哎呀、真是不知道珍惜自己，也不看看现在谁在风光……”
“嘘——”（注：可靠史料，恺撒在私生活上风流成性、好色放荡，常勾引已婚妇女。据说几乎所有罗马显赫名人的老婆都和恺撒有一腿——甚至包括他的盟友庞培和克拉苏的老婆。当时罗马人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罗马市民们啊，快把老婆藏起来吧，那个勾引女人的秃头淫棍来啦！”）
“……”
她假装自己没听见，一个劲儿向前走。
青年还是跟着她。
“怎么，你担心我的安全？”
已经没什么气力吵了，她开起了玩笑。
尴尬的表情在青年脸上一闪而过。
“唉——好吧，你就跟着吧。”曼达把双手抱到后脑勺上，昂着头走着。
“你在等军团吗？”
“不知道。”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不知道。”
“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不知——”
曼达猛转过头，眼睛瞪得快要突出来。“你你你你说什么？”
“你最好赶快和我离开。”
“喂喂喂你这太过分了啊？！跟踪就算了还一副当然得样子，这都算了、还提出这么露骨的要求！”
“我没有开玩笑，你得赶快和我离开。”青年的眼中净是坚定。“马上离开、现在还来得及！”
曼达懵了。
……
“那个，还有个事想问下。”
“嗯？”
“就是吧，那啥——有危险吗？”
“有。”
“啊——！那，要是，万一……”
“又有什么是没有危险的呢？”
“那我不干。虽然我是需要钱，但是也不至于拿命来抵。”
“平日里不做的事，到时候也不要做。仅此而已，能做到吗？”
“……啥意思？”
“没有区别。”
“……所以，你说的‘危险’，是指类似于‘找死’一类的事情？”
“否则呢？”
“切。”
……
“嗯，准备好了。”
……
“切勿沉幻梦，亦勿常佐悲；月光明如水，为我照心间；花色舞似灼，代我指前路；累累成罪曲，盈盈满心胸；垂手入流水，将心付长河；且将思作语，随波成蓝色；擦肩而已过，心碑痕镌刻；此去无归处，唯余风瑟瑟；踌躇布夕遥，但向夜深处；昨日已随波，无可再回头；且以指作弦，将身染蓝色；漆黑漫长夜，接踵纷纷至；蓝色余哀叹，不久长消逝；垂手入流水，将心付长河；花色再撩人，时至亦散落；今生染蓝色。”
……
“真的不愿意走了吗？”
少女微微抬起头，并不看来者。“何必呢？人死不能复生，不过是生者的断想，更何况这已然不复存在的家园。”
“……”
巫师将手中的宽身广口瓶放到少女面前，宽大的木塞紧实地与瓶壁贴合，里面叶绿色的浓稠液体泛着晶亮，将周围一圈的土地映出光圈。“自己选择吧，那早已无所谓了。”
少女笑了笑，说道：“此刻，就在南方人的城市中，我们的同伴遭受着苦痛——并不仅仅是身体上，更是精神上。即使如此，我却依旧乐于看见你与你们的沉睡。是自我欺骗吗？为你们的无痛苦；是绝望吗？已经六感尽失。无论如何，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为这纯洁而又疼痛的幻想。”
“……？”巫师不解地看着少女。
少女紧紧地贴在莫奇身上，口中轻轻吟唱着，那是熟悉的旋律，曾飘荡在这片土地上。她的白羽一片片散开，化作白炽，萦绕着莫奇、形成光柱，汇聚到他的躯体中。
“何必呢？既然你如此迫切，我便成全你罢……”
莫奇脖颈上的饰品忽然亮起绿色的光，祖母绿仿佛被唤醒，与随后红玛瑙光芒交织在一起，萦绕着的两道光线向远方射去，在苍穹下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在它奔去的方向，集团军的列队正在行进，已经抵达忒伊亚的北门。
“！”
“那是……”
无数士兵望去。
“……”
尤里乌斯坐在马背上，并不太关注的样子。
少女仍在吟唱。
……
我心祝福
在你的谷野与群山之上
在你的人民的笑靥之上
与生俱来的善良
甜蜜的库姆拉
晶亮的溪流
落叶的林地
温言的山麓
闪耀的草地
我心之爱
——一切的一切
甜蜜的库姆拉
嶙峋的山峰
俊美的风景
晨曦冉冉
炽烈似火
甜蜜的库姆拉
岚鸾之高
涓涓流水
纺车之尾
宛如缎织
陡峭之壁
四面而下
甜蜜的库姆拉
我心渐离
自你之瑰丽
奴役者的血泪
挥洒异域他乡
无言奢求
只言存生
故土不复
白骨青山
旧人归来
玫瑰芬芳
……
两道光束抵达风语广场，直击曼达。刹那间，她的躯体在金色中消逝，化作一只金黄色的羽鸟。扑棱翅膀，羽鸟惊慌失措地飞向天空，迷乱了方向。
“啊！糟了……”
青年吃惊地看着越飞越远的羽鸟，咬了咬牙。“对不起了……束神缚仙！”
漆黑的锁链凭空出现，将羽鸟紧紧捆绑住。羽鸟奋力挣扎着，无法挣脱。青年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他，那似乎并不来自羽鸟，却死死地与他的束缚抗衡。他倾尽全力，直到眼前的一切开始破碎，钛白的光从裂缝中渗透出来。一切开始扭曲，化作线条和色块，混淆了天地。
青年纵身一跃、将羽鸟捧入手中。已经失去感觉的羽鸟变回人形，躺在青年的怀抱中，安详的睡靥呈现在他面前。
极速的坠落感，他们似乎要跌入深渊。
少女紧紧抱住莫奇，剧烈的震荡在撕裂大地。
……
万神殿，第一抹曙光照射到这里。正殿，那棵树已经完全枯萎，甚至，将要消失。莫奇躺在地上，手腕上的红色丝线松弛着，却在他的手上留下了深深的勒痕，淤青深嵌其中。
女神官连忙走上前，拾起了那瓶泛着晶亮的药物，藏入自己的衣袋。
琼尼的身躯渐显，站立在女神官面前。看着莫奇，她皱了皱眉，“怎么少了一个？”
说罢，她轻扬手指，收回了那条线。
“‘他’怎样了？”
“已经处理了。”
女神官的神情并不轻松，望着神殿外面。
“那个女孩儿怎么办？”
“先不说她。”
女神官端庄地站着，遥望万民广场。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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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安静，存在于这脆弱的平衡中，承载于这潜变的对峙中。投掷标枪在战士们的手中紧握着，他们的臂膀已经蓄势待发。只需一声令下，漫天的雨便能摧残一切敢于冒进的势力。
尤里乌斯仍然在等待着，伴随着贾艾斯的焦急不安。不久前的那场遭遇战播下的种子还在萌发，待到时机成熟、便成为吞噬这城堡的浩劫。
事实上，已经不会长久了。当那些被关押的俘虏们运用在千百次训练中获得的熟练手法打开那需要用它所代表的外力才能维持的枷锁时，一切已经在注定之中开始悄然改变。灯火暗淡的城堡内，无数鬼影游荡，长廊上、宫殿中，不过是一片黑色的森林中游荡着的人的魂灵。
俘虏们执拿短剑的手远比剑本身致命，那是神谕帝国最引以为傲的荣耀。仆从，侍者，皇室，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一场仅凭容貌便可以判断敌我的战争——非我，便屠戮到底、片甲不留。
无人知道有怎样讶异的表情，无人知道有怎样恐惧的伤残。当城墙上的守卫亲眼看见城堡的吊门连接了内外两个世界的时候，他们赖以支持的安全感轰然倒塌。与其保护王国、不如保护国王；与其保护城墙、不如保护盔甲。
对于那些已经在意志上溃败的蝼蚁们，冲锋的士兵只是轻易淹没礁石的汹涌巨浪。再一次，这颗心脏被从桥上插入的剑击穿，未寒的尸骨仿若鲜血、从悬危的高度落下，一股股径直跌入黑夜的怀抱。
究竟生与死，究竟多与少，一切在此刻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胜利，它的光辉能够掩盖一切寒冷和寂寞、能够掩盖一切牺牲与黯淡。
当黎明的光驱逐了阴霾时，没有人会记得夜晚是如何地刺骨与难耐。那在人们心中已经轰然倒塌的城堡仿若已经不存在，橡木的树林仅剩下碳化的黝黑；荒芜的大地被阳光照耀，那伫立尘埃中生幼苗正在生长。
拆毁的高台边，山头在白昼下不复许多人。只有从耳畔经过的风才会知道，折翼的少女跪在莫奇身边，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娇嫩的足底磨出了水泡——不能飞行后奔跑的代价；浑身伤痕，擦挂后又凝结成褐色的疤，液体干涸后留下污渍。金发根根散乱，翘起与垂下。
“姑娘——姑娘！”
她睁开了闭上的双眼。
“姑娘——”
一睁眼就看到“仇人”，曼达很不高兴。“干嘛？”
“天亮了。”
“天亮了关你……”
她沿着瞟到路人的余光看去，自己成为了风语广场上的被围绕的中心。
“你在这儿睡了一夜。”青年平和地说道。
曼达立马用双手捂住自己、惶恐地看着青年。
“我也只是在旁边站了一夜而已。”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在家里一样。
曼达说不出来话，站起来掸掸衣服就要走。
“两口子吵架？”
“应该是吧，不然人家干嘛在旁边守一夜？”
“哎呀、真是不知道珍惜自己，也不看看现在谁在风光……”
“嘘——”（注：可靠史料，恺撒在私生活上风流成性、好色放荡，常勾引已婚妇女。据说几乎所有罗马显赫名人的老婆都和恺撒有一腿——甚至包括他的盟友庞培和克拉苏的老婆。当时罗马人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罗马市民们啊，快把老婆藏起来吧，那个勾引女人的秃头淫棍来啦！”）
“……”
她假装自己没听见，一个劲儿向前走。
青年还是跟着她。
“怎么，你担心我的安全？”
已经没什么气力吵了，她开起了玩笑。
尴尬的表情在青年脸上一闪而过。
“唉——好吧，你就跟着吧。”曼达把双手抱到后脑勺上，昂着头走着。
“你在等军团吗？”
“不知道。”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不知道。”
“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不知——”
曼达猛转过头，眼睛瞪得快要突出来。“你你你你说什么？”
“你最好赶快和我离开。”
“喂喂喂你这太过分了啊？！跟踪就算了还一副当然得样子，这都算了、还提出这么露骨的要求！”
“我没有开玩笑，你得赶快和我离开。”青年的眼中净是坚定。“马上离开、现在还来得及！”
曼达懵了。
……
“那个，还有个事想问下。”
“嗯？”
“就是吧，那啥——有危险吗？”
“有。”
“啊——！那，要是，万一……”
“又有什么是没有危险的呢？”
“那我不干。虽然我是需要钱，但是也不至于拿命来抵。”
“平日里不做的事，到时候也不要做。仅此而已，能做到吗？”
“……啥意思？”
“没有区别。”
“……所以，你说的‘危险’，是指类似于‘找死’一类的事情？”
“否则呢？”
“切。”
……
“嗯，准备好了。”
……
“切勿沉幻梦，亦勿常佐悲；月光明如水，为我照心间；花色舞似灼，代我指前路；累累成罪曲，盈盈满心胸；垂手入流水，将心付长河；且将思作语，随波成蓝色；擦肩而已过，心碑痕镌刻；此去无归处，唯余风瑟瑟；踌躇布夕遥，但向夜深处；昨日已随波，无可再回头；且以指作弦，将身染蓝色；漆黑漫长夜，接踵纷纷至；蓝色余哀叹，不久长消逝；垂手入流水，将心付长河；花色再撩人，时至亦散落；今生染蓝色。”
……
“真的不愿意走了吗？”
少女微微抬起头，并不看来者。“何必呢？人死不能复生，不过是生者的断想，更何况这已然不复存在的家园。”
“……”
巫师将手中的宽身广口瓶放到少女面前，宽大的木塞紧实地与瓶壁贴合，里面叶绿色的浓稠液体泛着晶亮，将周围一圈的土地映出光圈。“自己选择吧，那早已无所谓了。”
少女笑了笑，说道：“此刻，就在南方人的城市中，我们的同伴遭受着苦痛——并不仅仅是身体上，更是精神上。即使如此，我却依旧乐于看见你与你们的沉睡。是自我欺骗吗？为你们的无痛苦；是绝望吗？已经六感尽失。无论如何，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为这纯洁而又疼痛的幻想。”
“……？”巫师不解地看着少女。
少女紧紧地贴在莫奇身上，口中轻轻吟唱着，那是熟悉的旋律，曾飘荡在这片土地上。她的白羽一片片散开，化作白炽，萦绕着莫奇、形成光柱，汇聚到他的躯体中。
“何必呢？既然你如此迫切，我便成全你罢……”
莫奇脖颈上的饰品忽然亮起绿色的光，祖母绿仿佛被唤醒，与随后红玛瑙光芒交织在一起，萦绕着的两道光线向远方射去，在苍穹下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在它奔去的方向，集团军的列队正在行进，已经抵达忒伊亚的北门。
“！”
“那是……”
无数士兵望去。
“……”
尤里乌斯坐在马背上，并不太关注的样子。
少女仍在吟唱。
……
我心祝福
在你的谷野与群山之上
在你的人民的笑靥之上
与生俱来的善良
甜蜜的库姆拉
晶亮的溪流
落叶的林地
温言的山麓
闪耀的草地
我心之爱
——一切的一切
甜蜜的库姆拉
嶙峋的山峰
俊美的风景
晨曦冉冉
炽烈似火
甜蜜的库姆拉
岚鸾之高
涓涓流水
纺车之尾
宛如缎织
陡峭之壁
四面而下
甜蜜的库姆拉
我心渐离
自你之瑰丽
奴役者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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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言存生
故土不复
白骨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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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道光束抵达风语广场，直击曼达。刹那间，她的躯体在金色中消逝，化作一只金黄色的羽鸟。扑棱翅膀，羽鸟惊慌失措地飞向天空，迷乱了方向。
“啊！糟了……”
青年吃惊地看着越飞越远的羽鸟，咬了咬牙。“对不起了……束神缚仙！”
漆黑的锁链凭空出现，将羽鸟紧紧捆绑住。羽鸟奋力挣扎着，无法挣脱。青年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他，那似乎并不来自羽鸟，却死死地与他的束缚抗衡。他倾尽全力，直到眼前的一切开始破碎，钛白的光从裂缝中渗透出来。一切开始扭曲，化作线条和色块，混淆了天地。
青年纵身一跃、将羽鸟捧入手中。已经失去感觉的羽鸟变回人形，躺在青年的怀抱中，安详的睡靥呈现在他面前。
极速的坠落感，他们似乎要跌入深渊。
少女紧紧抱住莫奇，剧烈的震荡在撕裂大地。
……
万神殿，第一抹曙光照射到这里。正殿，那棵树已经完全枯萎，甚至，将要消失。莫奇躺在地上，手腕上的红色丝线松弛着，却在他的手上留下了深深的勒痕，淤青深嵌其中。
女神官连忙走上前，拾起了那瓶泛着晶亮的药物，藏入自己的衣袋。
琼尼的身躯渐显，站立在女神官面前。看着莫奇，她皱了皱眉，“怎么少了一个？”
说罢，她轻扬手指，收回了那条线。
“‘他’怎样了？”
“已经处理了。”
女神官的神情并不轻松，望着神殿外面。
“那个女孩儿怎么办？”
“先不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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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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