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回 惊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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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朕彻底糊涂了”，康熙望着她那张染满鲜血的脸，不禁摇了摇头，“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轩儿苦笑着低声说，“连奴婢自己都不知道，人活在这世上究竟是为自己多一些呢，还是为别人多一些！有时候，奴婢也想做一个自私的人，可是，奴婢又深深地陷入了矛盾中。奴婢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是对的。”
“那矛盾是什么？你就是死也应该不会告诉朕吧！”康熙微微抬起手，用衣袖擦着她脸上的血渍，心疼地说，“不要怨恨朕，就如你所说的，你有你的矛盾，朕也有朕的矛盾。朕对你……真是……又爱又恨呀！”康熙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呀！”
轩儿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凝重地仰望着这个天下的主人，目光异乎寻常地坚定，“陛下，请您帮帮轩儿，帮帮轩儿吧。只有您才可以让奴婢和四阿哥都彻底断了那样的念想，也只有您才能让我们回到各自应该走的路上去。”
“你真地不后悔吗？要知道，如果你求朕的话，朕可能会放你走的。真地就这样放弃了吗？”康熙给了她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因为一旦做出了决定，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真地……要这样吗？”
轩儿迟疑了一下，这一生她已经做了太多后悔的事情，难道这一次，又是一次悔恨吗？可是，她知道，如果选择和胤禛在一起，那么，或许就真有可能陷入八阿哥的诡计里面。虽然她还不清楚，那会是怎样阴险的陷阱，然而，她绝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毁了胤禛的后半生，绝不可以。
用力地点了点头后，轩儿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不舍，透明的泪混着那粘稠的血，再一次淌上了她苍白如雪的脸，哽咽的声音似那退潮时沙沙的晚歌，宣告着幸福的落幕，“奴婢……绝不后悔！”
“唉——”，康熙轻轻地摸着她的额头，冰冷的脸上终于浮现难掩的痛惜，“朕答应你，答应你。”
“谢谢陛下”，轩儿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抹干了眼角最后一滴泪。
漫长的夜呀，伴随着温热的风吹散了苦涩的泪，乌黑的神鸦站在畅春园最高的枝头上，嘶哑地鸣叫着，括噪的嗓音中含着混沌不清的悲凉。是因为园中最后一朵梅花的败落吗？还是因为那心上的思念渐渐远去？
望着枝头上那只一直叫到沙哑的乌鸦，胤禛愣愣地发了一会呆，这一夜他始终没有合眼，就那么望着畅春园的方向直到天亮。如今，他已经走进了园子里，向着皇帝的寝宫而去，可是一路上，他莫名地觉得心头似被什么沉重地东西压得难以呼吸。越靠近澹宁居，那种窒闷的感觉就越加强烈，乃至他现在再也迈步开步子，对着枝头的乌鸦，出神地望了很久。
忽然，他的身后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胤禛下意识地转过头，却愕然地盯着那人，“老八，怎么是你？”
“怎么？你来得，我就来不得吗？”胤禩淡淡一笑，视线对准了澹宁居的门口，嘴角翛然向上撇着。胤禛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笑过，笑容中夹杂着太多的邪恶，心里不禁一沉，随口说了一声，“现在时辰还早，恐怕皇阿玛还没有起床吧。”
“那可不一定哟”，胤禩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听说昨儿，太子到你哪里闹了一番，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惊动皇阿玛呢？说不定，他现在正等着太子和四哥问话呢？做弟弟的岂能坐视不理呢，放心吧，待会请安时，我一定会为你们多说好话的。”
“那就谢谢八弟了”，胤禛冷笑了一声，心想只有你别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澹宁居的宫门下，里面几个小太监正在清扫昨夜落下的叶子，寂静的院子里，只有笤帚扫过石砖的声音，格外地响亮。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去，各怀心事地注视着院中的动静。
这时，从后殿的穿廊里走来一位宫女，淡淡的粉色旗装，如那春日里的桃花一般清雅素净。只是她一直紧低着头，匆匆地在二人眼前走过，始终没有抬头。可是，他们却都清楚那人是谁。
有一刹那，胤禛很想冲过去，叫住她，可是顾及到胤禩在身边，只好勉强忍住，然而，令他奇怪的是，轩儿为何对他视而不见呢？而转头去看胤禩时，胤禛发觉他的脸上竟然挂着一种很古怪的笑容。
“轩儿”，突然，有人唤了一声。
轩儿慢慢地扭过头，冷冷地勘了他一眼，礼貌性地俯身行礼，“奴婢给四阿哥，八阿哥请安。”
“哟，好大的架子呀，若是我不叫你，你是不是都懒得理会我和四哥呢”，胤禩故意加大了嗓门，拉着胤禛的胳膊走了过去，“轩儿姑娘可以不搭理我，但是对四哥怎么能如此无情呢，好歹你么也是旧相识了。”说着，他猛地将胤禛往轩儿的怀里一推。
这一推来得确实突然，胤禛来不及反应，就一把抱住了轩儿，尴尬地回头瞪了胤禩一眼，可是双手却迟迟没有从轩儿的肩膀上松开。
“两位阿哥，请自重，这里是澹宁居，可不是你们的贝勒府”，轩儿冷冰冰地说道，立刻从胤禛的怀里跳了出来，顺便向后退了两步，与胤禛保持了一段并不算小的距离。
胤禛愣了一小会，以为她只是在胤禩面前为了避嫌才会对自己这般无情，只好无奈地笑了笑，问道，“皇阿玛可否起床了。”
“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早就醒了，陛下吩咐，晨间有事，今日的请安就免了，两位阿哥可以先行回府去。”
“免了？”胤禛不禁脱口而出，怎么可以免了呢？他明明已经告诉轩儿今日会向皇阿玛提及两人的事情，可是，轩儿却对他说免了。这意味着什么？她改变主意了，不想和他长相厮守了吗？胤禛恨不得一把抓过轩儿，问个明白，可是碍于胤禩在场，他却什么也不能做，正是着急之时，胤禩忍不住开口了。
“皇阿玛就真地没有话对我们说吗？”他也感到奇怪，出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了了之呢，“轩儿姑娘，向皇阿玛请安，乃是我们做臣子的孝心，皇阿玛虽是国事缠身，但我们只有见过他身体安好，才能放心回去呀！”
“陛下说不见就是不见，难道八阿哥想要抗旨吗？”轩儿毫不客气地瞪着他，她绝不会给这个八阿哥半点机会，谁知在这种非常时刻，他会在康熙的耳边胡说什么呢，“请回吧，两位阿哥请不要奴婢为难。”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皇阿玛，你不要拦我”，胤禛焦灼地看着她，虽然不知道轩儿阻挡他的原因，可是，今日他必须把那些话说出来，否则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让开，我有很重要的话和皇阿玛说。”
“四阿哥，奴婢劝你还是别说，说了，恐怕到时就会后悔了。”
“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我胤禛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胤禛信誓旦旦地向轩儿保证着，“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出来。”
“四阿哥……”，轩儿痛心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眶已经湿润了——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朕彻底糊涂了”，康熙望着她那张染满鲜血的脸，不禁摇了摇头，“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轩儿苦笑着低声说，“连奴婢自己都不知道，人活在这世上究竟是为自己多一些呢，还是为别人多一些！有时候，奴婢也想做一个自私的人，可是，奴婢又深深地陷入了矛盾中。奴婢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是对的。”
“那矛盾是什么？你就是死也应该不会告诉朕吧！”康熙微微抬起手，用衣袖擦着她脸上的血渍，心疼地说，“不要怨恨朕，就如你所说的，你有你的矛盾，朕也有朕的矛盾。朕对你……真是……又爱又恨呀！”康熙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呀！”
轩儿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凝重地仰望着这个天下的主人，目光异乎寻常地坚定，“陛下，请您帮帮轩儿，帮帮轩儿吧。只有您才可以让奴婢和四阿哥都彻底断了那样的念想，也只有您才能让我们回到各自应该走的路上去。”
“你真地不后悔吗？要知道，如果你求朕的话，朕可能会放你走的。真地就这样放弃了吗？”康熙给了她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因为一旦做出了决定，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真地……要这样吗？”
轩儿迟疑了一下，这一生她已经做了太多后悔的事情，难道这一次，又是一次悔恨吗？可是，她知道，如果选择和胤禛在一起，那么，或许就真有可能陷入八阿哥的诡计里面。虽然她还不清楚，那会是怎样阴险的陷阱，然而，她绝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毁了胤禛的后半生，绝不可以。
用力地点了点头后，轩儿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不舍，透明的泪混着那粘稠的血，再一次淌上了她苍白如雪的脸，哽咽的声音似那退潮时沙沙的晚歌，宣告着幸福的落幕，“奴婢……绝不后悔！”
“唉——”，康熙轻轻地摸着她的额头，冰冷的脸上终于浮现难掩的痛惜，“朕答应你，答应你。”
“谢谢陛下”，轩儿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抹干了眼角最后一滴泪。
漫长的夜呀，伴随着温热的风吹散了苦涩的泪，乌黑的神鸦站在畅春园最高的枝头上，嘶哑地鸣叫着，括噪的嗓音中含着混沌不清的悲凉。是因为园中最后一朵梅花的败落吗？还是因为那心上的思念渐渐远去？
望着枝头上那只一直叫到沙哑的乌鸦，胤禛愣愣地发了一会呆，这一夜他始终没有合眼，就那么望着畅春园的方向直到天亮。如今，他已经走进了园子里，向着皇帝的寝宫而去，可是一路上，他莫名地觉得心头似被什么沉重地东西压得难以呼吸。越靠近澹宁居，那种窒闷的感觉就越加强烈，乃至他现在再也迈步开步子，对着枝头的乌鸦，出神地望了很久。
忽然，他的身后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胤禛下意识地转过头，却愕然地盯着那人，“老八，怎么是你？”
“怎么？你来得，我就来不得吗？”胤禩淡淡一笑，视线对准了澹宁居的门口，嘴角翛然向上撇着。胤禛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笑过，笑容中夹杂着太多的邪恶，心里不禁一沉，随口说了一声，“现在时辰还早，恐怕皇阿玛还没有起床吧。”
“那可不一定哟”，胤禩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听说昨儿，太子到你哪里闹了一番，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惊动皇阿玛呢？说不定，他现在正等着太子和四哥问话呢？做弟弟的岂能坐视不理呢，放心吧，待会请安时，我一定会为你们多说好话的。”
“那就谢谢八弟了”，胤禛冷笑了一声，心想只有你别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澹宁居的宫门下，里面几个小太监正在清扫昨夜落下的叶子，寂静的院子里，只有笤帚扫过石砖的声音，格外地响亮。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去，各怀心事地注视着院中的动静。
这时，从后殿的穿廊里走来一位宫女，淡淡的粉色旗装，如那春日里的桃花一般清雅素净。只是她一直紧低着头，匆匆地在二人眼前走过，始终没有抬头。可是，他们却都清楚那人是谁。
有一刹那，胤禛很想冲过去，叫住她，可是顾及到胤禩在身边，只好勉强忍住，然而，令他奇怪的是，轩儿为何对他视而不见呢？而转头去看胤禩时，胤禛发觉他的脸上竟然挂着一种很古怪的笑容。
“轩儿”，突然，有人唤了一声。
轩儿慢慢地扭过头，冷冷地勘了他一眼，礼貌性地俯身行礼，“奴婢给四阿哥，八阿哥请安。”
“哟，好大的架子呀，若是我不叫你，你是不是都懒得理会我和四哥呢”，胤禩故意加大了嗓门，拉着胤禛的胳膊走了过去，“轩儿姑娘可以不搭理我，但是对四哥怎么能如此无情呢，好歹你么也是旧相识了。”说着，他猛地将胤禛往轩儿的怀里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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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愣了一小会，以为她只是在胤禩面前为了避嫌才会对自己这般无情，只好无奈地笑了笑，问道，“皇阿玛可否起床了。”
“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早就醒了，陛下吩咐，晨间有事，今日的请安就免了，两位阿哥可以先行回府去。”
“免了？”胤禛不禁脱口而出，怎么可以免了呢？他明明已经告诉轩儿今日会向皇阿玛提及两人的事情，可是，轩儿却对他说免了。这意味着什么？她改变主意了，不想和他长相厮守了吗？胤禛恨不得一把抓过轩儿，问个明白，可是碍于胤禩在场，他却什么也不能做，正是着急之时，胤禩忍不住开口了。
“皇阿玛就真地没有话对我们说吗？”他也感到奇怪，出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了了之呢，“轩儿姑娘，向皇阿玛请安，乃是我们做臣子的孝心，皇阿玛虽是国事缠身，但我们只有见过他身体安好，才能放心回去呀！”
“陛下说不见就是不见，难道八阿哥想要抗旨吗？”轩儿毫不客气地瞪着他，她绝不会给这个八阿哥半点机会，谁知在这种非常时刻，他会在康熙的耳边胡说什么呢，“请回吧，两位阿哥请不要奴婢为难。”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皇阿玛，你不要拦我”，胤禛焦灼地看着她，虽然不知道轩儿阻挡他的原因，可是，今日他必须把那些话说出来，否则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让开，我有很重要的话和皇阿玛说。”
“四阿哥，奴婢劝你还是别说，说了，恐怕到时就会后悔了。”
“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我胤禛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胤禛信誓旦旦地向轩儿保证着，“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出来。”
“四阿哥……”，轩儿痛心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眶已经湿润了——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