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解脱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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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带我来这里？」
我看了一眼玻璃柜中漂浮的那个器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知道你想来啊！」
陆语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伟大而博爱的主人，有着菩萨一样的慈悲心肠，想要把阳光带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受不了有任何人过得不幸福。」
「我没你说的那么理想主义。」
我很认真的反驳。
「差不多吧，总之我带你来了这里，不让你看到这些的话……你大概会睡不着觉吧，也许会半夜起来每个房间偷偷找一遍。」
陆语用看透我心思的眼神盯着我，好吧……她说的没错。
「已经够了吧，他受到的惩罚已经足够多了！你可以让他解脱吗？」
我又看了一眼玻璃柜中漂浮的东西，一想到他已经在意识清醒的状态在那沉寂了一百年就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我拒绝，你会引爆血咒杀了我吗？」
陆语冷冷的问道。
「不会！」
我并没有犹豫多久就得出了答案。
「那就让他保持这样吧。」
陆语做出了预料中的回答，她果然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怨恨啊。
「陆语，你那套失去才能幸福的理论根本不是在行善，也不可能让更多人变得幸福！你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的报复社会而已！」
「眼前的就是证据，他是心中的仇恨！不能放下它，你就只能永远活在仇恨中。」
我直视着陆语的眼睛，但她微微侧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人活着，总要有点梦想和目标吧，不然人生也太无趣了。」
陆语低声的回答。
「陆语，我们很像……也许我的痛苦和烦恼跟你的经历相比完全不算什么。但我们都曾经为仇恨蒙蔽双眼。」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仇恨不会让任何人获得幸福，只会让更多人变得不幸。」
「仇恨会让人疯狂，会让人沉沦，它就像熊熊燃烧的烈火，会焚尽人性中最后一点美好。」
我抓着陆语的肩膀，竭尽我所能的劝道。
「没错，但我早已是一堆点不着的灰烬了，没什么可以烧的。」
陆语苦笑着说道。
「不！我相信你本质是善良的，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要在背负那些虚无缥缈的罪孽了，回到现实中吧。」
我继续说道。
「好吧，我怕了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理吧，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今晚寸步不离的陪着我吧。」
陆语似乎有些动摇了。
我无言的关闭了所有医疗器械的电源，然后破坏了刻印在玻璃柜上下的结界符文。
这个过程中陆语一直无言的看着我，似乎陷入了深深回忆之中。
「陪我走走吧！」
等到我把一切都处理完成后，陆语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当然，今晚我都会陪着你的。」
陆语拉着我的手离开了地下室，在二楼的第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你猜这个房间以前是谁的？」
陆语故作神秘的说道。
「难道是你的？」
我盲猜了一下。
「错啦……是父亲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结局吗？进来看看吧。」
陆语说着推开了房门。
古朴而陈旧的房间，缺乏装饰和生活气息，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很大的桌子。桌面上只有几样东西，包括一个黑色的盒子，一件叠放整齐的道袍，以及一个香炉。
「他就在那里。」
陆语指了指满是灰尘的黑色盒子说，我这才意识到……那是骨灰盒。
「那一年，我已经是恶名昭彰的灾祸级灵能生物了，在这片土地上横行无忌，肆虐一方。虽然无法跟圣教的大军正面对抗，但我打不过就会逃，谁也奈何不了我。」
「那一天，父亲风尘仆仆的从远方而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但他并不是在寻找失散的女儿……他是来降妖除魔的。」
「陆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紧了利于柔软的小手。
请原谅我只会这一种安慰人的方式，还是从叶熙那学来的。但这样是有效果的，至少每次我都会感到自己并不那么孤单。
「我没关系的，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很多人都脑补了一场正邪不两立的父女大战，很可惜那种事并没有发生，他一眼就认出了我，然后我就带他回来了这里。」
「父亲一直很愧疚，虽然他清楚我并不是他认同的『好人』，还是教了我很多有用的东西。」
「很多人都认定是我丧心病狂的杀害了父亲，偷学了他的道术的。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面对陆语的提问，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是啊。不过……真相是什么呢？」
陆语轻笑了一下，用手指擦去眼角的泪水。
「谢谢！事实上我真的很想杀了他的，但我根本不是父亲的对手，初次对战时我就像一个孩童那样无力。后来我带着父亲回到这里，也告诉他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里，父亲一直都住在这个房间里，传授我阴阳道术的精髓。当时我很奇怪，他明明知道我一定会用这些道术给世界带来灾难，为什么还会倾囊相授。」
「为什么？」
我也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好奇。
「当时父亲是这样告诉我的：既然你觉得世界亏欠了你，那就用你的方式跟这个世界讨回来吧。」
陆语说着，用手轻轻把黑色盒子上的灰尘擦去，然后取了三支香点燃插在香炉里。
我看着陆语落寞的神情，突然想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看来陆语着刁钻古怪的脾气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基因遗传啊。
我也点了三支香，恭敬的对着黑色木盒拜了拜后插在香炉里。
按辈分来说，陆吾大师是我太叔爷爷的师傅，比我高了好几辈。再说我对于这位“最后之圣”也是充满敬意的，同时也是为这位特立独行而不坦率的父亲感到钦佩，对那种偏执疯狂的父爱而感动，于情于理都应该上一炷香。
这是非常严肃的事，但有人并不这么认为。
「你心里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说：岳父大人请放心吧，您的女儿就交给我好了！」
陆语皮这一下很开心的说，完全打断了肃穆的气氛。
「我在想……你父亲对你的爱真是超越了一切啊，宁可培养出一个『世界之敌』也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我没有生气，而是摇着头苦笑着说道。
「是么？我不这么觉得，他只是把对姐姐和小妹她们无法弥补的亏欠，都补偿在了我的身上而已。」
陆语很不坦率的回答。
「那也是爱的表现啊，我想自己可以理解这种心情了。因为不久前也有一个人，为我做了同样的牺牲。」
我感到心里一阵无法言说的难受，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嗯？你是说那个叫周可儿的孩子么？」
陆语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表情古怪的低声说道。
「我有种非常奇怪而且从没有体验过的心情，我想可能是……吃醋吧？明明眼前就有一个大美女，你却总是想起另外一个人，难道我们真的很相似吗？」
「是啊，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跟她很像。但你就是你，永远成不了她。」
我十分坦率的实话实说了。
「哼！你这样就算给我发好人卡了吗？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放弃的。」
陆语鼓着可爱的包子脸，非常不爽的瞪着我，但马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过今天晚上你是我的，谁也无法夺走。」
说着她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走向了下一个房间。
「这是我妈妈的房间，不过现在对于她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关于你的妈妈……你恨她吗？」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同样是忽然的离开，长时间的渺无音讯……如果妈妈还在的话，就不会发生哪些事情了。
有时候，我也会这么想。
「说完全不恨是不可能啦，但我觉得她离开应该也是有原因的吧。反正现在人类已经找不到去天堂的路了，我也没办法去问她真正的理由。」
陆语似乎不想说关于母亲的事情，又拉着我走向下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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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带我来这里？」
我看了一眼玻璃柜中漂浮的那个器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知道你想来啊！」
陆语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伟大而博爱的主人，有着菩萨一样的慈悲心肠，想要把阳光带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受不了有任何人过得不幸福。」
「我没你说的那么理想主义。」
我很认真的反驳。
「差不多吧，总之我带你来了这里，不让你看到这些的话……你大概会睡不着觉吧，也许会半夜起来每个房间偷偷找一遍。」
陆语用看透我心思的眼神盯着我，好吧……她说的没错。
「已经够了吧，他受到的惩罚已经足够多了！你可以让他解脱吗？」
我又看了一眼玻璃柜中漂浮的东西，一想到他已经在意识清醒的状态在那沉寂了一百年就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我拒绝，你会引爆血咒杀了我吗？」
陆语冷冷的问道。
「不会！」
我并没有犹豫多久就得出了答案。
「那就让他保持这样吧。」
陆语做出了预料中的回答，她果然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怨恨啊。
「陆语，你那套失去才能幸福的理论根本不是在行善，也不可能让更多人变得幸福！你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的报复社会而已！」
「眼前的就是证据，他是心中的仇恨！不能放下它，你就只能永远活在仇恨中。」
我直视着陆语的眼睛，但她微微侧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人活着，总要有点梦想和目标吧，不然人生也太无趣了。」
陆语低声的回答。
「陆语，我们很像……也许我的痛苦和烦恼跟你的经历相比完全不算什么。但我们都曾经为仇恨蒙蔽双眼。」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仇恨不会让任何人获得幸福，只会让更多人变得不幸。」
「仇恨会让人疯狂，会让人沉沦，它就像熊熊燃烧的烈火，会焚尽人性中最后一点美好。」
我抓着陆语的肩膀，竭尽我所能的劝道。
「没错，但我早已是一堆点不着的灰烬了，没什么可以烧的。」
陆语苦笑着说道。
「不！我相信你本质是善良的，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要在背负那些虚无缥缈的罪孽了，回到现实中吧。」
我继续说道。
「好吧，我怕了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理吧，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今晚寸步不离的陪着我吧。」
陆语似乎有些动摇了。
我无言的关闭了所有医疗器械的电源，然后破坏了刻印在玻璃柜上下的结界符文。
这个过程中陆语一直无言的看着我，似乎陷入了深深回忆之中。
「陪我走走吧！」
等到我把一切都处理完成后，陆语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当然，今晚我都会陪着你的。」
陆语拉着我的手离开了地下室，在二楼的第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你猜这个房间以前是谁的？」
陆语故作神秘的说道。
「难道是你的？」
我盲猜了一下。
「错啦……是父亲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结局吗？进来看看吧。」
陆语说着推开了房门。
古朴而陈旧的房间，缺乏装饰和生活气息，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很大的桌子。桌面上只有几样东西，包括一个黑色的盒子，一件叠放整齐的道袍，以及一个香炉。
「他就在那里。」
陆语指了指满是灰尘的黑色盒子说，我这才意识到……那是骨灰盒。
「那一年，我已经是恶名昭彰的灾祸级灵能生物了，在这片土地上横行无忌，肆虐一方。虽然无法跟圣教的大军正面对抗，但我打不过就会逃，谁也奈何不了我。」
「那一天，父亲风尘仆仆的从远方而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但他并不是在寻找失散的女儿……他是来降妖除魔的。」
「陆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紧了利于柔软的小手。
请原谅我只会这一种安慰人的方式，还是从叶熙那学来的。但这样是有效果的，至少每次我都会感到自己并不那么孤单。
「我没关系的，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很多人都脑补了一场正邪不两立的父女大战，很可惜那种事并没有发生，他一眼就认出了我，然后我就带他回来了这里。」
「父亲一直很愧疚，虽然他清楚我并不是他认同的『好人』，还是教了我很多有用的东西。」
「很多人都认定是我丧心病狂的杀害了父亲，偷学了他的道术的。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面对陆语的提问，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是啊。不过……真相是什么呢？」
陆语轻笑了一下，用手指擦去眼角的泪水。
「谢谢！事实上我真的很想杀了他的，但我根本不是父亲的对手，初次对战时我就像一个孩童那样无力。后来我带着父亲回到这里，也告诉他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里，父亲一直都住在这个房间里，传授我阴阳道术的精髓。当时我很奇怪，他明明知道我一定会用这些道术给世界带来灾难，为什么还会倾囊相授。」
「为什么？」
我也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好奇。
「当时父亲是这样告诉我的：既然你觉得世界亏欠了你，那就用你的方式跟这个世界讨回来吧。」
陆语说着，用手轻轻把黑色盒子上的灰尘擦去，然后取了三支香点燃插在香炉里。
我看着陆语落寞的神情，突然想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看来陆语着刁钻古怪的脾气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基因遗传啊。
我也点了三支香，恭敬的对着黑色木盒拜了拜后插在香炉里。
按辈分来说，陆吾大师是我太叔爷爷的师傅，比我高了好几辈。再说我对于这位“最后之圣”也是充满敬意的，同时也是为这位特立独行而不坦率的父亲感到钦佩，对那种偏执疯狂的父爱而感动，于情于理都应该上一炷香。
这是非常严肃的事，但有人并不这么认为。
「你心里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说：岳父大人请放心吧，您的女儿就交给我好了！」
陆语皮这一下很开心的说，完全打断了肃穆的气氛。
「我在想……你父亲对你的爱真是超越了一切啊，宁可培养出一个『世界之敌』也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我没有生气，而是摇着头苦笑着说道。
「是么？我不这么觉得，他只是把对姐姐和小妹她们无法弥补的亏欠，都补偿在了我的身上而已。」
陆语很不坦率的回答。
「那也是爱的表现啊，我想自己可以理解这种心情了。因为不久前也有一个人，为我做了同样的牺牲。」
我感到心里一阵无法言说的难受，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嗯？你是说那个叫周可儿的孩子么？」
陆语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表情古怪的低声说道。
「我有种非常奇怪而且从没有体验过的心情，我想可能是……吃醋吧？明明眼前就有一个大美女，你却总是想起另外一个人，难道我们真的很相似吗？」
「是啊，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跟她很像。但你就是你，永远成不了她。」
我十分坦率的实话实说了。
「哼！你这样就算给我发好人卡了吗？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放弃的。」
陆语鼓着可爱的包子脸，非常不爽的瞪着我，但马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过今天晚上你是我的，谁也无法夺走。」
说着她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走向了下一个房间。
「这是我妈妈的房间，不过现在对于她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关于你的妈妈……你恨她吗？」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同样是忽然的离开，长时间的渺无音讯……如果妈妈还在的话，就不会发生哪些事情了。
有时候，我也会这么想。
「说完全不恨是不可能啦，但我觉得她离开应该也是有原因的吧。反正现在人类已经找不到去天堂的路了，我也没办法去问她真正的理由。」
陆语似乎不想说关于母亲的事情，又拉着我走向下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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