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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45年，华夏国江淮省南部小城江阴。
小城经历了足足八十天的战火摧残，四处城门，全部残破不堪，城墙石垛上立着奇怪的石兵，正在和百姓一起运送物资，修补城墙。
城墙四周，有无数闪耀着奇异紫色光芒的花朵，正在美丽地盛放着。
城内，县衙。
一名精神矍铄的中年长者在紫檀木椅上端坐着，身上犹有被火器击伤的痕迹，一介凡人，没有修为，但却以凛然不可侵犯之姿盘踞于庙堂之中，眉宇间不怒自威，即使是诸天万界的圣人与恶魔，见到他，那种敬佩感也不禁油然而生。
在他面前是年青的一男一女，男的面相憨厚，一张方方正正的紫檀脸，女的戴着后世称为“眼镜”的西洋工具，满头白发。
当年还只是一介跑腿的阁主平庸，恭敬地站在他们两人身后。
学院女神萧逸仙仪态万方，脸上戴着一个蚂蚁面具，站在平庸的身边。
“阎典吏，我们准备撤退。”白发女子开口说，“斩魔阁损失巨大，已经无力帮助你们。撤退后，江阴城的四门守护石阵和幽谷大罂粟花都会撤去，作为交换，对方灭圣组和督导会的红衣大炮部队也会离开，接下来是纯粹人类之间的战斗了。”
“纵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斩魔阁、灭圣组和督导会是什么。”被称作阎典吏的中年人说，“还是很感谢你们的帮助，没有你们，江阴城早就被攻破了。”
“我建议你们开城投降。”紫檀脸青年诚恳地说，“实力悬殊，我们不希望看见血流成河。”
“那不可能。”阎典吏断然拒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可断，血可流，传承不可损。”
“传承是什么？”白发女子叹了口气，“千百年来，朝代始终在变革，诸子百家的理论也在变革，被称为传承的东西一变再变，如果我说我已经活过千年，看你这样的志士看太多甚至看到麻木，你信吗？”
“后代称前朝为腐朽，称自己为新兴。”紫檀脸青年再次恳请，“你忠于的朝代，只是历史不断更迭的一环，唯有生命的存在弥足珍贵，阎典吏，投降吧。”
“投降，不存在的。”阎典吏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我能否称你们为神仙？”
“这名字太恶俗。”白发女子扶了扶眼睛，“如果不介意，你可以称我们为——圣人。”
“好的诸位圣人。”阎典吏理正了衣冠，肃颜道，“我承认你们说的对，朝代在变革，历史在进化，大明之前是大元，大元之前是大宋，我所忠于的传承，忠于的圣上，可能都是历史中终将过去的一环。”
“你既然想的这么透，为什么还不投降？”白发女子叹了口气，“还以为你是个忠于传统的刻板儒生呢。”
“诸位圣人。”阎典吏的眼里现出了一丝遐想，“你们能看见未来吗？”
白发女子和紫檀脸青年双双愣了楞，摇了摇头。
“未来是看不见的。”阎典吏又陷入了沉思，“那么未来是怎样，我做的一切是否顺应未来，我是否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生命是最珍贵的，但每个生命应该只是为了活而活，还是为了看不见的未来胡思乱想彷徨？”
白发女子清秀的脸庞缓缓滴下冷汗：“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我真的没法回答你。”
“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阎典吏的眼里闪耀着智慧的火花，“你们又是为什么而活？”
“我们啊。”白发女子犹豫了下，望着紫檀脸青年：“为了圣人大道？貌似有点假……”
紫檀脸青年无奈地摊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了向李忘语复仇吗？”白发女子低声嘀咕着，“圣人说这种低端话题是不是不合适，而且他也不知道李忘语是谁……”
平庸突然眼神一亮，吞吞吐吐地说：“我能不能说两句。”
白发女子和紫檀脸青年同时松了口气，感觉瞬间没了心理负担，异口同声地说：“赶紧说。”
“为了秩序！”当年还很稚嫩的阁主大声说，“朝代会更迭，历史会改变，信仰会颠覆，但世界的秩序不能改，斩魔阁，是为了维护世界的秩序而存在。”
白发女子和紫檀脸青年一起鼓掌，同时擦了擦冷汗，心想你小子口若悬河的，有前途啊，回去提拔下，论道舌辩真不是我们的强项。
阎典吏若有所思：“世界秩序？”
“对的！”平庸说，“有个秩序，大家都会活的好一点。”
阎典吏只是笑了笑：“你们刚才说过，不希望血流成河，和平就是你们的秩序？那么谁先打过来，我们就要听从谁的安排，天下全部一统的虚假和平，就是你们理想中的秩序？”
“非也！”平庸挺起胸膛反驳，“有侵略就有反抗，有和平就有流血，有圣人就有恶魔，世界就像无数黑与白的沙子相互掺杂在一起。对立的双方，并非一定要分出黑白对错，可以共存！你说为了什么而活？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努力活在当下，为了努力而活。”
阎典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缓缓抬起了手指：“活在当下……好说法，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城外的二十万野猪皮，活在他们的当下。”
他又缓缓指向了大门外：“城内的二十万大明百姓，活在我们的当下。”
擩了擩长须，阎典吏朗声道：“貌似不可能共存。”
平庸努力争辩：“关键是一个活字！”
“不然，关键是当下两个字。”阎典吏大声道，“活！可以共存。但是两个当下，不可能共存！江阴城，不言降。”
“容我插一句嘴。”始终没有说话的萧逸仙突然低声说，“没有什么是不可共存的，圣人与恶魔，也不是不能共存的，这世界上存在太多你想象不到的可能。”
白发女和紫檀脸青年同时回头看萧逸仙，这个被称为学院女神的仙界证道院院生从来都是端庄大方，气质高雅，美丽不可方物，今天却有些奇怪，身上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阴测测气息。
被萧逸晴主体占据的萧逸仙在面具下露出了一抹邪笑：“只要你愿意委曲求全，没有什么不能共存。”
她居然伸出手指，截断了自己的一缕秀发：“比如我经常剪短头发，也经常学西洋的红毛，把头发扭成卷的，还把一只眼睛画成熊猫样。有人照样接受这个叛逆的样子，照样可以暂时共存。”
阎典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两人有趣多了：“问题就在于，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就要死。”萧逸晴换了一副吓人的腔调，“只是花点时间，琢磨一下模样，好死不如赖活着。”
“对啊。”平庸大力赞同，“做一点改变，又何必纠结。”
阎应元失笑：“那就拜托别再和我见面好吗？”
“不明白你在纠结什么。”萧逸晴冷哼一声，“对我而言，剃发令，只是当年的素颜，被化了妆，如此简单。”
“据说神仙长生不老，你们可能活了几千年吧。”阎典吏的笑意渐渐流逝，“听说西洋人的神灵叫做上帝，他全知全能，能看见世界的一切。你们的观点，在西方来说，叫做上帝视角。”
“阎典吏你懂得不是一般的多。”方白驹诚恳地说，“如果你能开城投降，存活下来，仙界大门为你而开……”
”神仙活了数千年，全知全能，与凡人难免观念不同。“阎典吏正色说，”我承认那位姑娘说的对，也许对她来说，只是改变一下模样。但对我们来说，依然是那个老话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请让凡人用凡人狭隘的视角，保留一点凡人小小的尊严。”
他不再说话，站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江阴二十万百姓等着我去守城，各位圣人，告辞了。”
几名圣人沉默不语，他们业已猜到这个名为“江阴八十一日”的慷慨悲歌故事，最后应有的结局了。
紫檀脸青年叹了一口气：“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们走吧。”
“并肩作战了八十天，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阎典吏微笑，“走之前，至少让我们互相通报一下姓名，知道一下你们来自天上哪座仙宫。”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的“仙宫”和阎典吏想象中是有差距的啊，完全说不出口的节奏。
泄露这点情报应该不至于被因果守则的南明离火制裁，白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斩魔阁三阁主，死士部队负责人，诸葛玄机。”
紫檀脸青年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诚恳：“斩魔阁四阁主，仙界与人间界联络人，方白驹。”
萧逸晴的表情始终隐藏在面具下：“仙界证道院实习生，青云宗密剑阁剑魔萧逸晴。”
最后几个字，她故意用大舌头敷衍过去了，连诸葛玄机和方白驹都没听出端倪来。
阁主：“我叫平庸。”
“在下是大明江阴城典史阎应元。”阎典吏颔首微笑，“现在，我要去守城，各位圣人，永别了。”
看着他大步流星地离去，白发女子诸葛玄机微微叹了口气：“好可惜，现在是末法时代。如果他生在春秋战国，会是个了不起的圣人吧。”
“世道越来越乱。”方白驹无奈地说，“斩魔阁对国家权力的干涉力越来越小，灭圣组和督导会太多像吕不韦那样的天才商人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意不出山海关，那里的势力完全被他们控制。我们这些老朽，彻底跟不上灭圣组和督导会的节奏了。”
诸葛玄机飞起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上：“你才老。”
平庸则没有说话，斩魔阁千百年来，依然贯彻着春秋时期的“死士”制度，像一个超脱世外的佣兵组织，可灭圣组和督导会早已进化，他们在山海关外做起了生意，纵横家之类早已落伍了，商人的时代即将到来……
从那天起，他就决定了自己建立商业帝国的道路，可惜他不知道，后世会有两位完全凌驾于他之上的“金钱之王”诞生，那都是后话了。
萧逸晴只是懒洋洋地说：“实习完毕，那我回仙界了。”
诸葛玄机盯着她，这家伙来到人间，什么也没做，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这真的是被称作证道院两千年来不世之天才的“学院女神”吗？
“走吧走吧。”诸葛玄机没好气地说，“你啥忙也没帮上。”
萧逸晴冷笑一声抛下两人往外走，平庸犹豫了一下，跟在后面，在萧逸晴即将迈出大门的一刹那，他低声说：“你是叫萧逸晴吧。”
萧逸晴愣了一下，自己故意大舌头报名字，竟然被听出来了？
眼下怎么办，她可没有自称萧逸仙的习惯，也永远不可能自称萧逸仙。
她只好若无其事地说：“干嘛？想追我，你目前不够格哦，再努力千年吧。”
平庸咳了一声，千年，这貌似是个遥远的目标啊。
“准圣境都很难活过千年。”萧逸晴邪恶地一笑，“少年，努力成为入圣境，千年之后，再来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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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45年，华夏国江淮省南部小城江阴。
小城经历了足足八十天的战火摧残，四处城门，全部残破不堪，城墙石垛上立着奇怪的石兵，正在和百姓一起运送物资，修补城墙。
城墙四周，有无数闪耀着奇异紫色光芒的花朵，正在美丽地盛放着。
城内，县衙。
一名精神矍铄的中年长者在紫檀木椅上端坐着，身上犹有被火器击伤的痕迹，一介凡人，没有修为，但却以凛然不可侵犯之姿盘踞于庙堂之中，眉宇间不怒自威，即使是诸天万界的圣人与恶魔，见到他，那种敬佩感也不禁油然而生。
在他面前是年青的一男一女，男的面相憨厚，一张方方正正的紫檀脸，女的戴着后世称为“眼镜”的西洋工具，满头白发。
当年还只是一介跑腿的阁主平庸，恭敬地站在他们两人身后。
学院女神萧逸仙仪态万方，脸上戴着一个蚂蚁面具，站在平庸的身边。
“阎典吏，我们准备撤退。”白发女子开口说，“斩魔阁损失巨大，已经无力帮助你们。撤退后，江阴城的四门守护石阵和幽谷大罂粟花都会撤去，作为交换，对方灭圣组和督导会的红衣大炮部队也会离开，接下来是纯粹人类之间的战斗了。”
“纵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斩魔阁、灭圣组和督导会是什么。”被称作阎典吏的中年人说，“还是很感谢你们的帮助，没有你们，江阴城早就被攻破了。”
“我建议你们开城投降。”紫檀脸青年诚恳地说，“实力悬殊，我们不希望看见血流成河。”
“那不可能。”阎典吏断然拒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可断，血可流，传承不可损。”
“传承是什么？”白发女子叹了口气，“千百年来，朝代始终在变革，诸子百家的理论也在变革，被称为传承的东西一变再变，如果我说我已经活过千年，看你这样的志士看太多甚至看到麻木，你信吗？”
“后代称前朝为腐朽，称自己为新兴。”紫檀脸青年再次恳请，“你忠于的朝代，只是历史不断更迭的一环，唯有生命的存在弥足珍贵，阎典吏，投降吧。”
“投降，不存在的。”阎典吏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我能否称你们为神仙？”
“这名字太恶俗。”白发女子扶了扶眼睛，“如果不介意，你可以称我们为——圣人。”
“好的诸位圣人。”阎典吏理正了衣冠，肃颜道，“我承认你们说的对，朝代在变革，历史在进化，大明之前是大元，大元之前是大宋，我所忠于的传承，忠于的圣上，可能都是历史中终将过去的一环。”
“你既然想的这么透，为什么还不投降？”白发女子叹了口气，“还以为你是个忠于传统的刻板儒生呢。”
“诸位圣人。”阎典吏的眼里现出了一丝遐想，“你们能看见未来吗？”
白发女子和紫檀脸青年双双愣了楞，摇了摇头。
“未来是看不见的。”阎典吏又陷入了沉思，“那么未来是怎样，我做的一切是否顺应未来，我是否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生命是最珍贵的，但每个生命应该只是为了活而活，还是为了看不见的未来胡思乱想彷徨？”
白发女子清秀的脸庞缓缓滴下冷汗：“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我真的没法回答你。”
“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阎典吏的眼里闪耀着智慧的火花，“你们又是为什么而活？”
“我们啊。”白发女子犹豫了下，望着紫檀脸青年：“为了圣人大道？貌似有点假……”
紫檀脸青年无奈地摊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了向李忘语复仇吗？”白发女子低声嘀咕着，“圣人说这种低端话题是不是不合适，而且他也不知道李忘语是谁……”
平庸突然眼神一亮，吞吞吐吐地说：“我能不能说两句。”
白发女子和紫檀脸青年同时松了口气，感觉瞬间没了心理负担，异口同声地说：“赶紧说。”
“为了秩序！”当年还很稚嫩的阁主大声说，“朝代会更迭，历史会改变，信仰会颠覆，但世界的秩序不能改，斩魔阁，是为了维护世界的秩序而存在。”
白发女子和紫檀脸青年一起鼓掌，同时擦了擦冷汗，心想你小子口若悬河的，有前途啊，回去提拔下，论道舌辩真不是我们的强项。
阎典吏若有所思：“世界秩序？”
“对的！”平庸说，“有个秩序，大家都会活的好一点。”
阎典吏只是笑了笑：“你们刚才说过，不希望血流成河，和平就是你们的秩序？那么谁先打过来，我们就要听从谁的安排，天下全部一统的虚假和平，就是你们理想中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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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典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缓缓抬起了手指：“活在当下……好说法，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城外的二十万野猪皮，活在他们的当下。”
他又缓缓指向了大门外：“城内的二十万大明百姓，活在我们的当下。”
擩了擩长须，阎典吏朗声道：“貌似不可能共存。”
平庸努力争辩：“关键是一个活字！”
“不然，关键是当下两个字。”阎典吏大声道，“活！可以共存。但是两个当下，不可能共存！江阴城，不言降。”
“容我插一句嘴。”始终没有说话的萧逸仙突然低声说，“没有什么是不可共存的，圣人与恶魔，也不是不能共存的，这世界上存在太多你想象不到的可能。”
白发女和紫檀脸青年同时回头看萧逸仙，这个被称为学院女神的仙界证道院院生从来都是端庄大方，气质高雅，美丽不可方物，今天却有些奇怪，身上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阴测测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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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伸出手指，截断了自己的一缕秀发：“比如我经常剪短头发，也经常学西洋的红毛，把头发扭成卷的，还把一只眼睛画成熊猫样。有人照样接受这个叛逆的样子，照样可以暂时共存。”
阎典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两人有趣多了：“问题就在于，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就要死。”萧逸晴换了一副吓人的腔调，“只是花点时间，琢磨一下模样，好死不如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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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典吏你懂得不是一般的多。”方白驹诚恳地说，“如果你能开城投降，存活下来，仙界大门为你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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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说话，站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江阴二十万百姓等着我去守城，各位圣人，告辞了。”
几名圣人沉默不语，他们业已猜到这个名为“江阴八十一日”的慷慨悲歌故事，最后应有的结局了。
紫檀脸青年叹了一口气：“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们走吧。”
“并肩作战了八十天，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阎典吏微笑，“走之前，至少让我们互相通报一下姓名，知道一下你们来自天上哪座仙宫。”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的“仙宫”和阎典吏想象中是有差距的啊，完全说不出口的节奏。
泄露这点情报应该不至于被因果守则的南明离火制裁，白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斩魔阁三阁主，死士部队负责人，诸葛玄机。”
紫檀脸青年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诚恳：“斩魔阁四阁主，仙界与人间界联络人，方白驹。”
萧逸晴的表情始终隐藏在面具下：“仙界证道院实习生，青云宗密剑阁剑魔萧逸晴。”
最后几个字，她故意用大舌头敷衍过去了，连诸葛玄机和方白驹都没听出端倪来。
阁主：“我叫平庸。”
“在下是大明江阴城典史阎应元。”阎典吏颔首微笑，“现在，我要去守城，各位圣人，永别了。”
看着他大步流星地离去，白发女子诸葛玄机微微叹了口气：“好可惜，现在是末法时代。如果他生在春秋战国，会是个了不起的圣人吧。”
“世道越来越乱。”方白驹无奈地说，“斩魔阁对国家权力的干涉力越来越小，灭圣组和督导会太多像吕不韦那样的天才商人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意不出山海关，那里的势力完全被他们控制。我们这些老朽，彻底跟不上灭圣组和督导会的节奏了。”
诸葛玄机飞起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上：“你才老。”
平庸则没有说话，斩魔阁千百年来，依然贯彻着春秋时期的“死士”制度，像一个超脱世外的佣兵组织，可灭圣组和督导会早已进化，他们在山海关外做起了生意，纵横家之类早已落伍了，商人的时代即将到来……
从那天起，他就决定了自己建立商业帝国的道路，可惜他不知道，后世会有两位完全凌驾于他之上的“金钱之王”诞生，那都是后话了。
萧逸晴只是懒洋洋地说：“实习完毕，那我回仙界了。”
诸葛玄机盯着她，这家伙来到人间，什么也没做，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这真的是被称作证道院两千年来不世之天才的“学院女神”吗？
“走吧走吧。”诸葛玄机没好气地说，“你啥忙也没帮上。”
萧逸晴冷笑一声抛下两人往外走，平庸犹豫了一下，跟在后面，在萧逸晴即将迈出大门的一刹那，他低声说：“你是叫萧逸晴吧。”
萧逸晴愣了一下，自己故意大舌头报名字，竟然被听出来了？
眼下怎么办，她可没有自称萧逸仙的习惯，也永远不可能自称萧逸仙。
她只好若无其事地说：“干嘛？想追我，你目前不够格哦，再努力千年吧。”
平庸咳了一声，千年，这貌似是个遥远的目标啊。
“准圣境都很难活过千年。”萧逸晴邪恶地一笑，“少年，努力成为入圣境，千年之后，再来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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