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没有继续挽留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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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昭“嗯”了声，收回目光，她回头看了眼堂屋的方向。
见徐秀还疯疯癫癫的坐在地上，祁修也一副失了魂的浑噩模样，轻轻摇了摇头。
想到一夕之间就苍老了十岁不止的云婶儿，顾昭昭不免有些唏嘘。
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过，这徐秀，到底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的主儿。
身在福中不知福。
来日，也不知她会不会后悔？
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顾昭昭将头靠在裴知珩的肩上，有些昏昏欲睡。
“娘子，快子时初（23点）了，我先送你回家睡觉吧。”
“相公，我还不是很困呢，在等一等吧，没见着阿琛脱离危险，我这心里总不踏实，就算回去了，心里总是记挂着也是睡不好的。”
“好，那你靠着我眯一会儿吧，一会儿宋大夫出来了，我叫你。”
“嗯嗯。”
顾昭昭点头，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天幕中，月华不知何时隐进了云层，只余几颗细碎的星子，孤零零的挂在天边，与满天乌云作伴。
狂风大作，乌云将剩下的几颗星子也遮挡。
“噼啪——”
“轰隆——”
刺目的闪电伴随着震耳的雷声在天边炸响，似要撕开天空沉重的帷幕。
狂风呼啸而过，吹的院中的大榕树簌簌作响。
紧接着，暴雨倾盆而至。
裴知珩看了眼怀里的小媳妇儿，抱着她起身，刚准备带她回家，堂屋里便响起了宋大夫的说话声。
他顿了顿，温声叫醒睡梦中的小媳妇儿，抱着她走进堂屋。
“宋大夫，阿琛怎么样了呀？”
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顾昭昭，看着宋大夫，担忧的询问道。
熬了半宿的云婶儿也紧张兮兮的看着他，生怕他会说出什么不好的结果。
“放心吧，小娃儿的伤口看着骇人，但没有伤到要害处，我已经替他缝合好了，今晚多注意这点，只要熬过了今晚，就没什么大碍了。”
“好的，多谢宋大夫了。”
“还有，小娃儿失血过多，得多给他补补气血才行，药也得吃着，饮食上多注意些，忌辛辣生冷的食物，这段时间好好养着吧，小孩儿恢复快，只要好生将养，用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乱跳了。”
宋大夫说着拿出一张药方递给云婶儿。
“老嫂子，我家里很多药材都没有，这副方子你拿着，赶明儿 天一亮，你就去镇子上的百草堂抓药吧，这副方子，别的还好，就是需要用到百年的人参，那可是烧钱的金贵玩意儿，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云婶儿心情沉重的接过药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多谢宋大夫，今日的事儿，有劳你了。”
“没事儿。”
宋大夫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眼见着雨越下越大，想到患有喘疾的小孙女儿还一个人在家，心中有些不安的他，赶紧起身告辞。
云婶儿看了眼屋外的雨幕，伸手拧了把一旁呆坐了半宿的祁修。
恨铁不成钢的怒骂了他两句，见他清醒了。
她赶紧道：“阿修，雨越下越大了，你赶紧去把蓑衣斗篷拿来给宋大夫披上，送他回去吧。”
趁着祁修去取蓑衣斗篷的空档，云婶儿又询问了一下宋大夫诊费的事儿。
宋大夫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疲倦道：“老嫂子，咱们都不容易，我也不收你高价，缝合、麻沸散、药材和诊费加一起，你给我一两银子吧。”
“宋大夫，那怎么成啊，这大晚上的还劳烦你跑一趟，可不能让你吃亏呀。”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呀，就这么说定了，一两银子就成。”
云婶儿见状也不再推辞，回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凑了一两银子给他。
“宋大夫，今晚这事儿，真的多谢你了。”
想到他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儿，带着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孙女儿艰难过活，今晚他还少收了诊费，云婶儿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因此，等祁修送他离开的时候，为了让心里好受些。
云婶儿咬了咬牙，跑去鸡棚里抓了一只母鸡。
“宋大夫，我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这只母鸡，你拿回家去宰了，炖汤给南星补补身子吧，或者好好养着，每日下蛋给南星吃，也成。”
“老嫂子，这可使不得呀，这鸡你还是留着给小娃儿补身子吧，阿琛的身子亏损严重，需要好生补补。”
“宋大夫，我这鸡棚里还有呢，你放心吧，这只鸡你就收着吧，不然我这心里总觉着过意不去。”
“这……”
宋大夫张了张嘴，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她出声打断。
“宋大夫，你就收下吧，我手中暂时没有银子，这只鸡，就当是诊费，成吗？”
“南星那丫头的身子骨儿也弱得很，这只母鸡我已经养了两年多了，你拿回家炖给她吃，大补的。”
见她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宋大夫也不再推辞。
“如此，那就多谢老嫂子了。”
宋大夫离开后，顾昭昭看了眼屋外越下越大的雨幕，和裴知珩一起去房间里看了眼祁琛。
见他虽然脸色煞白，但睡得还算安稳，夫妻俩便没有打扰他。
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顾昭昭将装有二十两银子的钱袋子递给云婶儿。
“云婶儿，这里面有二十两银子，你先拿着用，阿琛伤的严重，得好好给他补补才行，只要他想吃，只要他吃得下，别管贵不贵，都买给他吃就行。银子若是不够用，你说一声就行。”
“昭昭，谢谢你们，这些银子，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们的。”
“云婶儿，现在咱们不说这些哈，现下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阿琛。”
“好。”
“那云婶儿，时候也不早了，我和相公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有啥事需要帮忙的，你知会一声就行。”
“好的。”
云婶儿抹了把眼角的湿润，哽咽着点头。
“知珩，昭昭，今晚的事儿，真的多谢你们了，你们的大恩大德，老婆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说着她便站起身，向小夫妻俩鞠躬道谢。
顾昭昭见状赶紧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安慰了她几句，才和裴知珩一起离开。
“知珩，昭昭，雨下的很大，你们慢点走呀。”
捏着钱袋子站在门口，目送着相携而去的小夫妻俩，云婶儿出声道。
直到夫妻俩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雨幕中，她才收回目光。
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往屋里走去。
路过徐秀身边时，看着她哭哭啼啼，装疯卖傻的模样，向来好脾气的她，第一次冷了脸。
张了张嘴，她想说些斥责的话语。
可想到屋里的两个小孙子，她到底还是没能将话说出口。
闭了闭眼，她径直越过她，走进了屋子。
另一边。
“娘子，快把湿衣服脱了，你现在在特殊日子里，当心着凉受寒。”
回到家后，裴知珩赶紧打开柜子拿了套干净的衣裙递给小媳妇儿，催促她换衣服。
顾昭昭乖乖点头。
抱着衣服和卫生巾去了厕房。
一刻钟后。
洗漱好，并重新换上干衣服的她，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生怕她着凉的裴知珩见状，赶紧拿来干帕子慢慢的替她绞发。
等到她的头发全部干透后，他才躺上床，搂着她沉沉睡去。
……
翌日。
天色黑沉沉的，整个村子都笼罩在烟雨蒙蒙中。
大雨毫不停歇的下了半夜，依旧没有停歇的趋势。
并且，看这光景，今儿怕是还得下一天。
云婶儿家。
睡梦中的祁琛被痛醒。
睁开眼睛，他一眼就看见了守在床边的祖母。
见她脸色苍白，神态憔悴。
他漆黑的眼瞳中划过一抹心疼与自责。
掀开被子坐起身，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支着脑袋浅眠的云婶儿瞬间被惊醒。
看着醒来的小孙子，她用力的揉了揉酸涩的眼角。
激动道：“阿琛，你可算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祖母，别担心，孙儿没事的。”
祁琛伸手替她将脸上的白发别到耳后，清冷稚嫩的嗓音干涩的近乎嘶哑。
云婶儿摸了摸他的额头，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老天爷保佑，总算是没有发热了。
昨儿下半夜，他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热，她都担心坏了。
起身去桌子前倒了杯温水喂给他。
“阿琛，饿了吧，早饭想吃什么？祖母去给你做。”
祁琛摇头：“祖母，我不想吃。”
伤口疼的厉害。
他现在啥啥都不想吃，啥啥都不想做。
见他小脸苍白，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云婶儿心疼坏了。
“阿琛，多少也要吃点，吃了东西才能吃药，这样身子才能恢复的快，你还要去书院念书呢，若是身子没恢复好，怎么念书呢？”
祁琛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想到能够再次念书，是因为裴家婶婶的帮助。
想到自己对裴婶儿的承诺。
他抿了抿唇角，小声道：“祖母，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喝药的。”
会好好的养好伤。
会用功的念书，回报裴叔和裴婶儿。
云婶儿赶紧笑眯眯的应好。
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话音慈祥：“阿琛，你先好好躺着休息，祖母这就去做饭。”
出了房间，云婶儿看了眼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在角落里枯坐了一宿的徐秀。
想到她昨日说的那番戳心戳肺的伤人言语，已经对她彻底失望的云婶儿，抿了抿嘴角。
沉声道：“徐氏，你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吧，我去看看阿修去镇子上抓药回来了没？”
“若回来了，我会让他立刻去王家请你姐姐和姐夫来一趟，既然昨日，你已经将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我们也没有继续将你留在这个家的理由了。”
“这些年，是我们对不起你，既然你觉得在我们家受了委屈，过得不快活，那……”
顾昭昭“嗯”了声，收回目光，她回头看了眼堂屋的方向。
见徐秀还疯疯癫癫的坐在地上，祁修也一副失了魂的浑噩模样，轻轻摇了摇头。
想到一夕之间就苍老了十岁不止的云婶儿，顾昭昭不免有些唏嘘。
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过，这徐秀，到底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的主儿。
身在福中不知福。
来日，也不知她会不会后悔？
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顾昭昭将头靠在裴知珩的肩上，有些昏昏欲睡。
“娘子，快子时初（23点）了，我先送你回家睡觉吧。”
“相公，我还不是很困呢，在等一等吧，没见着阿琛脱离危险，我这心里总不踏实，就算回去了，心里总是记挂着也是睡不好的。”
“好，那你靠着我眯一会儿吧，一会儿宋大夫出来了，我叫你。”
“嗯嗯。”
顾昭昭点头，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天幕中，月华不知何时隐进了云层，只余几颗细碎的星子，孤零零的挂在天边，与满天乌云作伴。
狂风大作，乌云将剩下的几颗星子也遮挡。
“噼啪——”
“轰隆——”
刺目的闪电伴随着震耳的雷声在天边炸响，似要撕开天空沉重的帷幕。
狂风呼啸而过，吹的院中的大榕树簌簌作响。
紧接着，暴雨倾盆而至。
裴知珩看了眼怀里的小媳妇儿，抱着她起身，刚准备带她回家，堂屋里便响起了宋大夫的说话声。
他顿了顿，温声叫醒睡梦中的小媳妇儿，抱着她走进堂屋。
“宋大夫，阿琛怎么样了呀？”
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顾昭昭，看着宋大夫，担忧的询问道。
熬了半宿的云婶儿也紧张兮兮的看着他，生怕他会说出什么不好的结果。
“放心吧，小娃儿的伤口看着骇人，但没有伤到要害处，我已经替他缝合好了，今晚多注意这点，只要熬过了今晚，就没什么大碍了。”
“好的，多谢宋大夫了。”
“还有，小娃儿失血过多，得多给他补补气血才行，药也得吃着，饮食上多注意些，忌辛辣生冷的食物，这段时间好好养着吧，小孩儿恢复快，只要好生将养，用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乱跳了。”
宋大夫说着拿出一张药方递给云婶儿。
“老嫂子，我家里很多药材都没有，这副方子你拿着，赶明儿 天一亮，你就去镇子上的百草堂抓药吧，这副方子，别的还好，就是需要用到百年的人参，那可是烧钱的金贵玩意儿，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云婶儿心情沉重的接过药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多谢宋大夫，今日的事儿，有劳你了。”
“没事儿。”
宋大夫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眼见着雨越下越大，想到患有喘疾的小孙女儿还一个人在家，心中有些不安的他，赶紧起身告辞。
云婶儿看了眼屋外的雨幕，伸手拧了把一旁呆坐了半宿的祁修。
恨铁不成钢的怒骂了他两句，见他清醒了。
她赶紧道：“阿修，雨越下越大了，你赶紧去把蓑衣斗篷拿来给宋大夫披上，送他回去吧。”
趁着祁修去取蓑衣斗篷的空档，云婶儿又询问了一下宋大夫诊费的事儿。
宋大夫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疲倦道：“老嫂子，咱们都不容易，我也不收你高价，缝合、麻沸散、药材和诊费加一起，你给我一两银子吧。”
“宋大夫，那怎么成啊，这大晚上的还劳烦你跑一趟，可不能让你吃亏呀。”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呀，就这么说定了，一两银子就成。”
云婶儿见状也不再推辞，回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凑了一两银子给他。
“宋大夫，今晚这事儿，真的多谢你了。”
想到他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儿，带着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孙女儿艰难过活，今晚他还少收了诊费，云婶儿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因此，等祁修送他离开的时候，为了让心里好受些。
云婶儿咬了咬牙，跑去鸡棚里抓了一只母鸡。
“宋大夫，我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这只母鸡，你拿回家去宰了，炖汤给南星补补身子吧，或者好好养着，每日下蛋给南星吃，也成。”
“老嫂子，这可使不得呀，这鸡你还是留着给小娃儿补身子吧，阿琛的身子亏损严重，需要好生补补。”
“宋大夫，我这鸡棚里还有呢，你放心吧，这只鸡你就收着吧，不然我这心里总觉着过意不去。”
“这……”
宋大夫张了张嘴，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她出声打断。
“宋大夫，你就收下吧，我手中暂时没有银子，这只鸡，就当是诊费，成吗？”
“南星那丫头的身子骨儿也弱得很，这只母鸡我已经养了两年多了，你拿回家炖给她吃，大补的。”
见她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宋大夫也不再推辞。
“如此，那就多谢老嫂子了。”
宋大夫离开后，顾昭昭看了眼屋外越下越大的雨幕，和裴知珩一起去房间里看了眼祁琛。
见他虽然脸色煞白，但睡得还算安稳，夫妻俩便没有打扰他。
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顾昭昭将装有二十两银子的钱袋子递给云婶儿。
“云婶儿，这里面有二十两银子，你先拿着用，阿琛伤的严重，得好好给他补补才行，只要他想吃，只要他吃得下，别管贵不贵，都买给他吃就行。银子若是不够用，你说一声就行。”
“昭昭，谢谢你们，这些银子，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们的。”
“云婶儿，现在咱们不说这些哈，现下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阿琛。”
“好。”
“那云婶儿，时候也不早了，我和相公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有啥事需要帮忙的，你知会一声就行。”
“好的。”
云婶儿抹了把眼角的湿润，哽咽着点头。
“知珩，昭昭，今晚的事儿，真的多谢你们了，你们的大恩大德，老婆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说着她便站起身，向小夫妻俩鞠躬道谢。
顾昭昭见状赶紧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背，安慰了她几句，才和裴知珩一起离开。
“知珩，昭昭，雨下的很大，你们慢点走呀。”
捏着钱袋子站在门口，目送着相携而去的小夫妻俩，云婶儿出声道。
直到夫妻俩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雨幕中，她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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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徐秀身边时，看着她哭哭啼啼，装疯卖傻的模样，向来好脾气的她，第一次冷了脸。
张了张嘴，她想说些斥责的话语。
可想到屋里的两个小孙子，她到底还是没能将话说出口。
闭了闭眼，她径直越过她，走进了屋子。
另一边。
“娘子，快把湿衣服脱了，你现在在特殊日子里，当心着凉受寒。”
回到家后，裴知珩赶紧打开柜子拿了套干净的衣裙递给小媳妇儿，催促她换衣服。
顾昭昭乖乖点头。
抱着衣服和卫生巾去了厕房。
一刻钟后。
洗漱好，并重新换上干衣服的她，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生怕她着凉的裴知珩见状，赶紧拿来干帕子慢慢的替她绞发。
等到她的头发全部干透后，他才躺上床，搂着她沉沉睡去。
……
翌日。
天色黑沉沉的，整个村子都笼罩在烟雨蒙蒙中。
大雨毫不停歇的下了半夜，依旧没有停歇的趋势。
并且，看这光景，今儿怕是还得下一天。
云婶儿家。
睡梦中的祁琛被痛醒。
睁开眼睛，他一眼就看见了守在床边的祖母。
见她脸色苍白，神态憔悴。
他漆黑的眼瞳中划过一抹心疼与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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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道：“阿琛，你可算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祖母，别担心，孙儿没事的。”
祁琛伸手替她将脸上的白发别到耳后，清冷稚嫩的嗓音干涩的近乎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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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下半夜，他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热，她都担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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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琛，饿了吧，早饭想吃什么？祖母去给你做。”
祁琛摇头：“祖母，我不想吃。”
伤口疼的厉害。
他现在啥啥都不想吃，啥啥都不想做。
见他小脸苍白，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云婶儿心疼坏了。
“阿琛，多少也要吃点，吃了东西才能吃药，这样身子才能恢复的快，你还要去书院念书呢，若是身子没恢复好，怎么念书呢？”
祁琛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想到能够再次念书，是因为裴家婶婶的帮助。
想到自己对裴婶儿的承诺。
他抿了抿唇角，小声道：“祖母，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喝药的。”
会好好的养好伤。
会用功的念书，回报裴叔和裴婶儿。
云婶儿赶紧笑眯眯的应好。
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话音慈祥：“阿琛，你先好好躺着休息，祖母这就去做饭。”
出了房间，云婶儿看了眼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在角落里枯坐了一宿的徐秀。
想到她昨日说的那番戳心戳肺的伤人言语，已经对她彻底失望的云婶儿，抿了抿嘴角。
沉声道：“徐氏，你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吧，我去看看阿修去镇子上抓药回来了没？”
“若回来了，我会让他立刻去王家请你姐姐和姐夫来一趟，既然昨日，你已经将话说到那个份儿上了，我们也没有继续将你留在这个家的理由了。”
“这些年，是我们对不起你，既然你觉得在我们家受了委屈，过得不快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