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被抹除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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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见敏锐地注意到有关福柯与未婚妻的这一段记忆并不完整。
在记忆的前半部分里，整个故事显得非常丝滑顺畅，就像在看一部纯爱电影，将男女主相知相爱的各个瞬间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随着故事往后发展，地点切换到时钟座帝国首都，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他们每天周游于各种府邸、宫殿与剧场，晚宴、舞会、觥筹交错占据了大部分旅途时间，其中穿插着各式各样的帝国官员、王公贵族，每个人都面目模糊、吐词不清，完全听不懂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有那些或羡慕或嫉妒或仇恨的目光，令人印象深刻。
故事的转折点与高潮部分发生在福柯收到陛下请柬的那一刻，这对小情侣拥抱在一起高声庆祝，认为这是无上的荣光，是此次时钟座之行最幸福的时刻。
为了这次重大的宫廷舞会，他们认真学习复杂的皇室礼节与舞蹈，精挑细选当晚的礼服与珠宝，不敢有丝毫怠慢。
终于，当富丽堂皇的马车将他们送到皇宫大门时，故事在此戛然而止。
林星见反复翻看福柯留下的记忆片段，竟然连任何细节、任何画面都没找到。
有关那次宫廷舞会上发生的事情，什么都没有留存下来，仿佛被人彻底删除、格式化了似的，映入眼帘的唯有大片大片的雪花点以及空无一物的留白。
下一帧，故事直接跳到了一个月后，失魂落魄的福柯独自踏上了归乡的旅途，那位天仙般的未婚妻不知所踪，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那样。
林星见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看了这么久的故事，居然连那位姑娘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都完全不知道，那个白衣白发白裙的女子神秘得令人后背发凉，好像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
“喂喂，你们回答我的问题！这段记忆到底出现了什么故障，是不是你们故意抹除了这一段！”
林星见朝着眼前的数据海洋大声抱怨，他知道那两位仿生人肯定听到了自己的问题，装傻是没有用的，哪怕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他也必须弄清这一切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片刻后，贝塔毫无征兆地在他眼前显出身形，带着歉意道：“非常抱歉，林先生。您说的问题我们刚才已经仔细排查过了。我们检测了福柯陛下大脑记忆的完整度，有关那一场时钟座之旅，您所看到的就是陛下所有的记忆内容，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其他只言片语。”
“？？？”
林星见一脸不信，“你们骗鬼啊，那段记忆支离破碎、前后不符、驴唇不对马嘴，最关键最有用信息全部被抹去了，我不相信这是所有的记忆内容！是不是你们在复制上传的时候把福柯陛下的记忆数据给搞丢了？”
贝塔摇摇头，认真道：“绝无这种可能，林先生。我们人工智能向来不会出现如此低级的工作失误。在您提出问题之后，我们已经详细检查了过往所有记录。我们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福柯陛下的记忆内容绝没有遭到任何损毁与遗失，您所处的这片数据海洋便是陛下完整的一生。”
“你把这当做完整的一生？”
林星见被气得不行，随手在海洋里打捞起几段记忆碎片送到贝塔面前，“要不你自己好好看看？前一秒还在皇宫大门口，下一面就出现在回乡的星际飞船里，这其中足足丢失了一个月的时间，它们难道被狗吃了吗？”
“……”
贝塔陷入短暂的沉默，似乎又开始了自我诊断模式，片刻后才道：“林先生，您所说的问题我已经提交给花园星智能中枢。对我个人而言，我有理由怀疑福柯陛下在生前做过某种记忆移除手术，将他脑海里某部分记忆内容给完全抹除了，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记忆移除手术！？”
林星见悚然一惊，不可思议道：“这种事情也能做到吗？这也太科幻了吧！”
贝塔语气平淡道：“据我所知，大周帝国拥有十分完备的脑科学技术，既然他们也研究过长生不死之术，可以将人类的意识人格上传至数字空间，那么记忆移除手术什么的当然有能力办到。这点完全不值得惊讶，只需稍微模拟推演一下就能轻松得知。”
“……”
这下轮到林星见沉默了，如果贝塔说的是真的，那么有关那场宫廷舞会的真相大概比想象中还要复杂离奇一百倍，甚至可能已经完全淹没在历史长河中，根本没办法探寻了。
心念及此，林星见感到心里有无数谜团像气泡一样涌了上来。
有关福柯未婚妻的谜团，她到底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又去了何处。
有关那场宫廷舞会的谜团，福柯到底在皇宫里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遭遇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
有关福柯憎恨大周王朝、杀害大周皇帝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变成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刽子手，不仅亲手推翻了大周帝国，还花费了一生的时间追杀大周皇室成员，对其进行毫无人道的种族灭局……乃至于令他自己也神经分裂、人格解体……这其中到底有多大的仇怨，又是因何而起？
那样多无穷无尽的谜团弥漫在心头，可林星见手里的线索却少之又少，最关键的记忆片段被完全删除，令他根本无法得知福柯在那一晚、在那一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林星见突然眼前一亮，没来由地想到了一个最古老最原始的法子，立刻朝贝塔命令道：“帮我把回乡途中的福柯、刺杀大周皇帝那一晚的福柯给找出来，我要亲自审问他们，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事情真相！”
贝塔想也没想便泼出一盆冷水：“林先生，既然相关记忆不存在，那福柯陛下的人格也不会知道更多内容。他们不可能说出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您的试验计划完全违反了科学常识，我不认为您会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林星见摆摆手，不耐烦地催促道：“管他的，是骡子是马总得先拉出来遛遛，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按我说的法子去办，反正不会有什么坏处！”
贝塔犹豫片刻，终于屈服道：“如您所愿，林先生。请稍等片刻，人格具象化片段摘取需要得到智能中枢的同意，我会尽力满足您的心愿。”
“快去快去，告诉你们头儿，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十万火急，一刻也不能耽误！”
又是漫长的等待。
林星见漂浮在福柯陛下的记忆海洋里，不知不觉有些乏了。
他不确定到底是长时间待在数字空间里令他精神有些疲累，还是因为真实世界的身体出现了某种排异反应，总而言之，他感觉眼皮开始打架，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根本提不起任何精神。
就在他即将沉入梦乡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指挥官，您可千万不能睡着！您现在非常危险，图灵集团的智能核心正在复制您的大脑数据，他们要对您下手了！”
林星见敏锐地注意到有关福柯与未婚妻的这一段记忆并不完整。
在记忆的前半部分里，整个故事显得非常丝滑顺畅，就像在看一部纯爱电影，将男女主相知相爱的各个瞬间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随着故事往后发展，地点切换到时钟座帝国首都，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他们每天周游于各种府邸、宫殿与剧场，晚宴、舞会、觥筹交错占据了大部分旅途时间，其中穿插着各式各样的帝国官员、王公贵族，每个人都面目模糊、吐词不清，完全听不懂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有那些或羡慕或嫉妒或仇恨的目光，令人印象深刻。
故事的转折点与高潮部分发生在福柯收到陛下请柬的那一刻，这对小情侣拥抱在一起高声庆祝，认为这是无上的荣光，是此次时钟座之行最幸福的时刻。
为了这次重大的宫廷舞会，他们认真学习复杂的皇室礼节与舞蹈，精挑细选当晚的礼服与珠宝，不敢有丝毫怠慢。
终于，当富丽堂皇的马车将他们送到皇宫大门时，故事在此戛然而止。
林星见反复翻看福柯留下的记忆片段，竟然连任何细节、任何画面都没找到。
有关那次宫廷舞会上发生的事情，什么都没有留存下来，仿佛被人彻底删除、格式化了似的，映入眼帘的唯有大片大片的雪花点以及空无一物的留白。
下一帧，故事直接跳到了一个月后，失魂落魄的福柯独自踏上了归乡的旅途，那位天仙般的未婚妻不知所踪，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那样。
林星见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看了这么久的故事，居然连那位姑娘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都完全不知道，那个白衣白发白裙的女子神秘得令人后背发凉，好像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
“喂喂，你们回答我的问题！这段记忆到底出现了什么故障，是不是你们故意抹除了这一段！”
林星见朝着眼前的数据海洋大声抱怨，他知道那两位仿生人肯定听到了自己的问题，装傻是没有用的，哪怕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他也必须弄清这一切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片刻后，贝塔毫无征兆地在他眼前显出身形，带着歉意道：“非常抱歉，林先生。您说的问题我们刚才已经仔细排查过了。我们检测了福柯陛下大脑记忆的完整度，有关那一场时钟座之旅，您所看到的就是陛下所有的记忆内容，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其他只言片语。”
“？？？”
林星见一脸不信，“你们骗鬼啊，那段记忆支离破碎、前后不符、驴唇不对马嘴，最关键最有用信息全部被抹去了，我不相信这是所有的记忆内容！是不是你们在复制上传的时候把福柯陛下的记忆数据给搞丢了？”
贝塔摇摇头，认真道：“绝无这种可能，林先生。我们人工智能向来不会出现如此低级的工作失误。在您提出问题之后，我们已经详细检查了过往所有记录。我们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福柯陛下的记忆内容绝没有遭到任何损毁与遗失，您所处的这片数据海洋便是陛下完整的一生。”
“你把这当做完整的一生？”
林星见被气得不行，随手在海洋里打捞起几段记忆碎片送到贝塔面前，“要不你自己好好看看？前一秒还在皇宫大门口，下一面就出现在回乡的星际飞船里，这其中足足丢失了一个月的时间，它们难道被狗吃了吗？”
“……”
贝塔陷入短暂的沉默，似乎又开始了自我诊断模式，片刻后才道：“林先生，您所说的问题我已经提交给花园星智能中枢。对我个人而言，我有理由怀疑福柯陛下在生前做过某种记忆移除手术，将他脑海里某部分记忆内容给完全抹除了，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记忆移除手术！？”
林星见悚然一惊，不可思议道：“这种事情也能做到吗？这也太科幻了吧！”
贝塔语气平淡道：“据我所知，大周帝国拥有十分完备的脑科学技术，既然他们也研究过长生不死之术，可以将人类的意识人格上传至数字空间，那么记忆移除手术什么的当然有能力办到。这点完全不值得惊讶，只需稍微模拟推演一下就能轻松得知。”
“……”
这下轮到林星见沉默了，如果贝塔说的是真的，那么有关那场宫廷舞会的真相大概比想象中还要复杂离奇一百倍，甚至可能已经完全淹没在历史长河中，根本没办法探寻了。
心念及此，林星见感到心里有无数谜团像气泡一样涌了上来。
有关福柯未婚妻的谜团，她到底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又去了何处。
有关那场宫廷舞会的谜团，福柯到底在皇宫里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遭遇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
有关福柯憎恨大周王朝、杀害大周皇帝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变成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刽子手，不仅亲手推翻了大周帝国，还花费了一生的时间追杀大周皇室成员，对其进行毫无人道的种族灭局……乃至于令他自己也神经分裂、人格解体……这其中到底有多大的仇怨，又是因何而起？
那样多无穷无尽的谜团弥漫在心头，可林星见手里的线索却少之又少，最关键的记忆片段被完全删除，令他根本无法得知福柯在那一晚、在那一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林星见突然眼前一亮，没来由地想到了一个最古老最原始的法子，立刻朝贝塔命令道：“帮我把回乡途中的福柯、刺杀大周皇帝那一晚的福柯给找出来，我要亲自审问他们，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事情真相！”
贝塔想也没想便泼出一盆冷水：“林先生，既然相关记忆不存在，那福柯陛下的人格也不会知道更多内容。他们不可能说出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您的试验计划完全违反了科学常识，我不认为您会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林星见摆摆手，不耐烦地催促道：“管他的，是骡子是马总得先拉出来遛遛，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按我说的法子去办，反正不会有什么坏处！”
贝塔犹豫片刻，终于屈服道：“如您所愿，林先生。请稍等片刻，人格具象化片段摘取需要得到智能中枢的同意，我会尽力满足您的心愿。”
“快去快去，告诉你们头儿，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十万火急，一刻也不能耽误！”
又是漫长的等待。
林星见漂浮在福柯陛下的记忆海洋里，不知不觉有些乏了。
他不确定到底是长时间待在数字空间里令他精神有些疲累，还是因为真实世界的身体出现了某种排异反应，总而言之，他感觉眼皮开始打架，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根本提不起任何精神。
就在他即将沉入梦乡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指挥官，您可千万不能睡着！您现在非常危险，图灵集团的智能核心正在复制您的大脑数据，他们要对您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