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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徒弟酷爱跟着老师傅说书。

    老师傅本是有一根手杖的。

    后来,小徒弟说他做让老师傅扶住他的手就好了。手杖硬冰冰的,哪里有人手温暖。

    老师傅不应,说小徒弟是眼睛,手杖也是眼睛。

    两者缺一不可。

    小徒弟不信邪,三番几次劝着老师傅把手杖扔了。

    劝得次数多了,老师傅渐渐微笑不语。

    是了,这跟了他大半辈子的手杖精美调绘不再,甚至有的地方掉了漆。

    和木匠手里新打得手杖相比,自是遥不可及。

    老师傅与别的说书人不同:别人都是在固定的茶楼酒楼规矩定点,每场定价多少多少环币,人够了才肯惊堂木一拍,开口定场诗。他说书也不定点,有人愿意听就开始说,不收钱财只收物品,至于吃饭穿衣全靠化缘得来。

    说书不就是图个生计么?

    没了生计,人怎能活?

    小徒弟问,老师傅也不讲啰哩嗦的大道理。

    最多,就是让他把他说过的段子背一遍给自己听。

    小徒弟年岁见长,闹起顽皮。

    有时,故意叽叽歪歪磨磨蹭蹭背不了两句。

    有时,扯别的话题期待把老师傅绕晕。

    虽,不解为何那么多人主动给师父捐献。

    但,一切有着师父不就行了么。

    奇的是,老师傅似乎没生过气。

    …………

    某日,老师傅经到一处村落,兴致来了,一屁股坐在村外的大石上。

    手里的手杖戳戳戳点了三下,又画了三个圈。

    找出破锣,命小徒弟去村中敲得三响。

    村落里的人三三两两陆续有来。

    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少年,孩子。

    人们起哄。

    哄得老师傅高兴了,故事也就来了。

    这次的故事关于不休,或是轮回,可以这么说的吧。

    忘了哪朝哪代,有个算命的瞎子。

    你要问这个瞎子不识字能讨个什么吉凶?

    那不好意思,还真能。

    只须一张朱砂写成的生辰八字踹在怀中静置三五日。

    不须多时。

    甭管你问他有无姻亲,月老缠线;或家中住宅风水。他说得八九不离十。

    有人谣传,说这个瞎子是司命星君转世。

    有人掺杂,说他为荧惑妖星。

    说他是司命星君的那个人八成是妒忌他的财产;而说他为荧惑妖星的人有些纯粹是江湖骗子,损人不利己。

    甚者,打着他的旗号到处招摇。

    村落里有一户人家外号“扫把星”,他们家不是今天无故着火,就是明天雨水浇透,要么石头滚落砸死了看家的大老狗。

    听闻此户人家妇人命衰。

    她嫁过去后不到一年,身体健朗的公公突发暴病离世,夫君清廉为官却搭上了人头命案,小叔风流不知怎睡的枕边人是她的小姑,大儿喂猪让猪踢死,二儿射箭射伤了自己的喉咙。

    婆婆跳井三次绝食四次依旧不殁,小姑朝梁自缢丝毫不殒,妇人自己总觉得有什么力量给拉了回。

    后找到算命瞎子,得到指点:说某根某根房梁柱倒放,里面于几寸深有个白陶的裸体女人,这个女人身上重要位置被穿了长针。

    把这个女人拿出,柱子方正,帮它去长针后在河边打碎,埋于有螃蟹窝的湿案污泥,七日虔诚烧香,就能阻止厄运作祟。

    妇人信了,交完钱,回去照做。

    一切给瞎子预料得一模一样。

    处理完后,家里再进的男人各个身体健康,作风正派,寿比南山。

    偏巧有人不信邪。

    这户人家打糕点为生。

    男主人送完货回来,无故被算命的瞎子喊住。说他家住宅风水不转,要怎样怎样怎样。

    男主人是个暴躁的汉子。

    他觉得自家的小日子过得本就美美的,天天另有格外收入已是意外之喜。

    再说我又没求你,凭什么要你一个瞎算命的给指点一二?

    男主人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从来棒棒的,让什么牛鬼蛇神到一边热闹去吧。还让什么人在做,天在看。轮不到你一个算命的瞎子来应验。

    要知道,天道轮回人与人互相影响,报应总会实现,不过夹在谁身上就难说了。

    后除夕子时,算命的瞎子在自家茅房内上吊而去。

    “讲得真精彩!”

    “鼓掌鼓掌!”

    人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老师傅也得到了报酬,连续在该处吃了三四天珍馐。

    “师父,您就吃这么几天美味哪里够数啊,您想想,您要是那家的员外,每日吃着山珍且不愁吃不愁穿多好?”

    老师傅给了小徒弟当头一棒,“美味,你心中就想着美味富贵。难道你没看出员外的几家姨娘小妾各个什么表情么?”

    “她们有什么表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此家人极度不和,员外忧心却一个都不忍割舍。”

    小徒弟竖起大拇指,悄声问道:“师父,没想到您这说书的此般本领。赶明儿教教徒儿呗!”

    老师傅不语。

    半响才道:“记住师父平日教你的,你这平生大抵不会吃亏。”

    小徒弟当面敷衍了过去。

    却早起了二心:这年头,给富家子弟当个书侍陪读的也行啊,每日吃饱喝好穿暖,然后存下钱财买处大宅子,娶几房媳妇,也让丫鬟们侍候着。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日子。

    要不是我没遇着合适的机缘,谁会跟你一个瞎说书的呆一辈子?

    小徒弟心思偷偷摸摸盘算着,从此对于师父提问口不对心,马马虎虎,时常有的没的。

    老师傅呢,叹气的时间越来越长,说书的功夫越来越少。

    爷俩就这么凑和瞎过着。

    彼此心照不宣。

    小徒弟长得风风火火,转眼间就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

    跟随老师傅多年,对这个行当经日夜耳目目染,自认熟知。

    这日,小徒弟与老师傅站在山口。

    小徒弟肩上背着包袱,说要自立门户。

    “放心,这些年你说的故事我全了解了,届时找个舒心地儿,转些闲钱自己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老师傅想说什么又欲言欲止。

    小徒弟咚咚咚扣了三个响头,辞别师父就此下山。

    他走啊走,终于来到了一座比原来不知好了多少的小镇。

    街上常见人来人往。

    骑马的,坐轿的,拉车的,射箭的,杂耍的比比皆是。

    小徒弟认为个人是来对地方了,准备在此长居。

    然而第一步,便是如何解决钱财问题。

    抠门的师父,竟然也不给他点盘缠。

    可是除了说书他没别的本事了。

    幸好包裹里有自带的大馒头,可以吃上几天。

    小徒弟脑瓜灵活,问了客栈的价钱后自知是住不起,便想笃定凭一口文采换得一晚安歇。

    谁知客栈伙计不屑一顾,直接像拎小鸡似的将他拎了出去。

    第一家这样,第二家这样也就罢了,可是这条街所有的客栈竟全这样,那些掌柜们无一不嘲笑他寒酸。

    太欺负人了!

    不,一定有其他办法!

    街道的尽头有一条河,河上搭着一座桥,有桥就有桥洞子。

    桥洞子凑和一宿好啦。

    之后连续三五日,小徒弟也没有找到容身之处。躺在乞丐身旁,乞丐头子嫌弃他是外来的乡巴佬,立刻拥护别的乞丐把地方迅速占据;尝试着加入杂耍胸口碎大石的行列,人家嫌他三根骨头二两肉,没什么东西;主动凑近大户人家恳求当个最低等级的下人,家丁都得唾口唾沫。

    总之这些日子辛苦奔波,一文不名。

    欸——

    跟着师父最起码有口饭吃,有住得地方。

    自个儿却——

    俗话讲好马不吃回头草,那么是人呢就得争口气。

    他就不信离了老师傅自个儿生活不下去。

    从前师父说小徒弟是眼睛,手杖也是眼睛。说书人两者缺一不可。

    难不成他也要向老师傅那样找根手杖握在手里成天戳戳戳?

    手杖,眼睛,这些跟瞎子才沾边吧?

    小徒弟依然不能理解老师傅话中的含义。

    不外他的傲气终于低下了一点头,学着向老师傅那样手里拄着一个自己削得木棍。

    走路时拿它探探东探探西。

    出奇,这日街上一人自茶楼出来拉住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和自个儿混。

    小徒弟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那人把小徒弟带到一个较为高档豪华的茶管,上了三楼,对头子模样的人附耳私语。

    奇迹般地,小徒弟自此留了下来。

    三楼是个说书楼,闲时有文人骚客汇集,也有寻常百姓落座。

    这里的规矩就有一个:晚来的弟子严格执行老师和师兄们的命令。

    小徒弟一口答应。

    于是接下来的三五年,每日重复着叠被浣衣端茶倒水垂肩揉背做饭倒夜壶招揽客人清理场子的脏活累活。

    师兄们铺就的话本子悉数放在高处,瞧也不让他瞧一眼,更别说让他接触墓前喝茶听个曲儿了,至于斥责打骂乃常有之事。

    第六年,终于开始准许小徒弟负责搬运老师师兄们说书的话本子,除了以前的脏活儿累活儿接着干外,仿佛时刻有人盯着他,防止他偷窥。

    第十一年,准许后来的小徒弟按图索骥。

    话本子密密麻麻吗做了批注,里面的圈圈点点全数朱笔划出。

    偶然一次,按着顺序一个师兄要说老头儿勤恳砍柴终有好报的故事。结果他听到幕前有一两句龌龊话飘过。

    小徒弟刚开始以为听错了,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结果老头儿砍柴硬是改成老头儿砍柴时天降一个丑婆子,他俩抢劫勾栏,打到巡逻,暗杀天子,酒水倒入池中命良家女子当场沐浴,肉干挂在林子中当做拍打的乐器……再后面讲述得脏话标飞,实在听来无力用言语描述。

    听客中不乏有人鼓掌,口中大叫着“大爷有赏”云云。

    实为——

    小徒弟当晚呕吐到半夜。

    以前老师傅常叮嘱自己: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惹祸根苗,气是无烟火炮。

    或者有时劝人讲:山前梅鹿山后狼,狼鹿结拜在山岗;狼有难来鹿答救,鹿有难来狼躲藏;箭射乌鸦蓬头起,箭头落在狼身上;劝君交友需谨慎,千万莫交无意郎。

    突然明白,这些年老师和师兄们为什么时常聚在一起发出怪笑了。

    倘诺说此为偶尔瞧见的一回,那时常有人神神秘秘一脸嗤笑带着姑娘到这儿听,又该做如何解释?

    这里哪儿是说书的雅致场所,确为比暗娼低端的狼窝子啊!

    小徒弟是眼睛,因为清澈纯净。

    手中不肯换得拐杖是眼睛,因为是自己亲手削得,也就有了灵性,牵引心性。

    “呆在这儿愣啥啊,明天师父说让你上场,高兴不?”

    “啊……啊?”小徒弟一时有些惊讶。

    “傻小子,你终于熬到这一天了。瞧,这是听客们赏给的,师兄分你一点儿。”

    小徒弟装作惊喜的样子,拉扯这位仁兄到有一个相对隐蔽地旮旯里,神秘道:“师兄,我觉得把我在这儿呆了这么长时日,尤其承蒙你和师父的关照,在此跟你说句谢谢。小弟这儿有些酒有些肉,咋俩喝个痛快?”

    哄他哄得高兴了,小徒弟才道:“师兄,我觉得把我还是有些当跑堂儿的潜质,明日那场你能给我推了么?”

    “傻小子,跑堂跑一辈子也混不出名堂来,你瞧见咱们茶楼底下那修鞋的了么,据我所知,他从十七就开始走街串巷为人修鞋,今年都七十啦,还在给人修鞋。恍然一生,又有谁会记住?”

    小徒弟急了,不知是师兄真听不出还是假听不出,忙拿出压箱底儿的宝贝偷偷放入该仁兄怀里,悄声直劝。

    该仁兄听着听着眼眶红了。因他也是少年不甘心跟着老爹侍候主人家的小少爷,与老爹,与东家辞谢闯荡而出。亦是着了茶楼朝奉的道入了贼窝子,一呆就是三十年。

    精气神什么的被磨灭至尽,现今拖着空荡荡的躯壳拼命博得听客欢喜,浑浑噩噩的岁岁年年。

    师弟若真能带着自己的牵挂逃出,好歹有了寄托而不枉此生。

    关键是,茶楼老道管得太严,如何脱逃成功又是费一番功夫。

    小徒弟眼睛一亮,道:“只消我生了危病,不能作活,说不定会放我走。”

    师兄摇摇头,表示上一个生了危病的弟子让茶楼老贼打打骂骂得更厉害,最后尸暴荒野。

    称病不行,受贿不成,当面碰撞更是找死,难道天要我上绝路么?

    小徒弟咬咬牙,既而询问茶楼老贼的弱点。

    “嗯,你师兄排行在后,直接见他的面屈指可数。”该仁兄话锋一转,轻声道,“不过你别急,我听说啊这老贼身边有一个怜娘常常陪伴,只消让她哭闹一会儿,你趁此溜出不是未尝不可。”

    仅有两三日,茶楼老贼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茶楼里出了内奸与外界通络,导致宾客见稀,生意一落千丈。

    茶楼老贼讲完,特地在小徒弟身上打量了两圈。

    小徒弟旁似无人,淡然自若。

    那人喃喃,“不可能是你。你才来了几天,整日做些粗糙活连个上场的机会也无。根本不知我茶三楼的外出密道,又如何与外界通络?”

    审讯完后,茶楼老贼把小徒弟叫到身旁,告诉他准备收他做关门弟子。

    小徒弟依着规矩千恩万谢,到那人柴房才见得初来乍到时的那根手杖。

    那人开始一心一意地教他管理这行的运营方式,惩罚措施,教养训练以及各种外出秘密通道。

    一月后,有关小徒弟外出联络且要逃跑的传言于弟子中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茶楼老贼已充分对小徒弟新任,自然出手袒护。

    小徒弟千等万等,忍辱负重。

    到底——

    案子有了进展。

    造谣的子弟与茶楼老贼的新妾怜娘私幽,怕老师怕同僚知道,借此捕风捉影在小徒弟身上下狠手。

    即是捕风捉影,当然不是空穴来风。

    怜娘受屈撒娇,老贼要常回宅院安慰。一时间,整个茶楼三层,人心散涣,规矩放宽。

    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小徒弟找到当日的那位师兄,偷偷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

    该师兄潸然泪下,道出真相:因他海空鱼跃,受到重视,心中愤愤不平,所以教唆同僚夸大其词,添油加醋。

    不承想,也是入了那同僚所愿,恐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他自己。

    小徒弟明白谁都有难处,狗急也会跳墙。

    夜半中天,四下无人。

    他只身拿了手杖就要带着该仁兄外走。

    两人狂奔到市井驿站,该仁兄用小徒弟给他的钱财换了一辆四匹千里马拉得车,远到郊外驿站。

    驿站,换马,换马,驿站。

    不管那千里见方,也不论那有星无月。

    小徒弟平日就拿出老师傅传授的技艺给自己和师兄开窍醒脑,在六百六十六个故事之后,俩人停驻于回回地界且均光复了常人神志。

    慢慢地,他们才又融入普通庶民的生活。

    炉香乍热,法界熏蒙。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下与贤弟促漆长谈,仍不知贤弟大名。望请贤弟告知。”

    小徒弟微微一笑,光影打在了他的侧颜。

    “我叫雪上一枝蒿。”

    “雪上一枝蒿,是个好名字。我欲与贤弟相配,方取‘南乃星’,不知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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