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回 认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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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一起承担’，只怕你承担不起吧”，康熙冰冷的视线扫过轩儿的脸，就好像一道寒风凛冽地刮过，吹得地上的两个人顿时陷入了战栗中。
如果一个皇帝肯对你笑，那么将来总有一天他会向你索要无数的眼泪来偿还。
可是，轩儿的眼泪已经哭光了，心也随着胤禛的离去而彻底地死掉，她平静地望着高坐在宝座里的皇帝，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皇上，太子还只是一个孩子，孩子总会有犯错的时候，无论他做错了任何事情，身为父亲的您一定不会责罚他，因为您也是一个宠爱孩子的好父亲。”
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呢？康熙奇怪地看着她，注意到她脸上古怪的笑容，仿佛一个跪在断头台的罪犯最后一次淡然的微笑，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一向精明的他也糊涂了，他可以看清世间万物，但惟独看不懂她的心。而她的心又究竟在谁的身上呢？是胤禛，胤禩，胤礽，还是他自己呢？
“谁叫你多管闲事”，胤礽狠狠地甩了她一眼，甚至有些恼怒地抬起手，但终究是顾及有康熙在场，悻悻地放了下来，低声说，“不用你好心。”
轩儿不禁苦涩地撇了撇嘴，看来胤礽是彻底将她看做敌人了，这不正是她将要的结局吗？再也不会有人对她抱有半点情分，她也不用背负着感情的债沉重地活下去。可是，看到胤礽那冷漠的眼神，轩儿的心却隐隐地疼，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针刺穿了心房，纵使没有血的滴落，但终究那痛楚会漫长地伴随着她，无休无止。
“朕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一个父亲”，康熙无奈地说道，他也想无限度地宠溺着自己的嫡子，然而，他的儿子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储君，“胤礽，朕对你给予厚望，可你……唉，就像轩儿说的，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可以原谅你，但是你扪心自问，你自己可以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嘛，不要再让朕失望了，否则朕真地再也不能宽恕你了。”
“皇阿玛，儿臣……”，胤礽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他不仅是个好皇帝，也是个好父亲，但为什么他就不能对自己更好一点呢，“皇阿玛，儿臣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康熙默然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当初为什么？一定……一定要把婉儿从我身边带走，究竟是为什么？”他再也无法冷静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当他再一次提到那个如同禁忌一般的名字时，心里的防线彻底决堤，强烈的感情如同凶猛的冲水腾冲而来。婉儿，婉儿，如果不是你离开了我，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会的。
胤礽啊，轩儿痛苦地望着他，泪水润湿了眼眶，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再一次席卷了她早已脆弱的心，他们的分离究竟是谁的错？也许归根到底，他们就不应相遇，不应相爱，不，她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里，不应该闯入这个本就不属于她的世界，扰乱了不该扰乱的人，造成了不该造成的悲剧。胤礽，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如果你要怨恨的话，就请恨我吧，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朕——”，连康熙的眼中都露出一丝愧疚，或许，那个决定真地错了，“朕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你，不能重蹈……”，他忽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那时他也恨过，可等时间冲淡了一切之后，他才慢慢地懂得，当年老祖母是对的，一个皇帝不能有太多的感情，尤其是对一个女人，所以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朕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出色的皇帝。”
“可是我不想……”
“皇上”，轩儿抢在胤礽说出心声之前拦住了他，那种“不想做皇帝”的话他只能烂在肚子里，若是让康熙知道了，恐怕他现在就已经成了一个废太子，“太子的情绪太激动了，现在不适合与您谈心，还是改日等彼此都心平气和了再说吧。”
“混账，哪里轮到你说话！”
“混账，哪里轮到你说话！”康熙与太子异口同声地骂道，那个神情，那个语气，几乎是一摸一样。二人讶然对视着彼此，忽然都笑了起来，果真是父子啊。
“胤礽，你先回去吧，朕答应你，至少现在不会杀了索额图，你可以放心了吧。”康熙苦笑着摇了摇头，本是剑拔弩张的局面竟然为了轩儿一句不合身份的话给打破了，对于这个丫头，他真是不知该如何处置啊。
“是，儿臣告退了”，胤礽无奈只好先行告退。
屋中只剩下了康熙和轩儿两个人，康熙略微头痛地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轩儿不知道他会怎么责罚自己，只是安静地跪在他脚下，默默地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康熙终于睁开了眼睛，懒懒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疲倦，“轩儿，从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让朕感到累心，就算是胤礽，也不过是失望地骂他两句就过去了，可是你呢，朕对你有时真是咬牙切齿地恨呀。你有太多的秘密是朕不知道的，恐怕你和朕几个儿子的关系要远远比和朕复杂吧。留你在身边，也许真是一个错误。
“皇上要赶奴婢走吗？”轩儿怯怯地抬头看着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他的身边，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吗？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放弃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离开那些伤心的人。轩儿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或许，离开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看到轩儿不再说话，康熙也是长长的一叹，是去是留，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啊，“你先回去闭门思过吧，朕最近不想再看到你。”
“是，奴婢告退了”，轩儿始终没有说出求情的话，反而带有一种逃脱的心情走出书房，抬头望着那日落西山的夕阳，想起那张绝望无情的面孔，她真地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她深爱的男人了，既然他已做出了选择，那么，她也该为自己的将来做一个永不改变的选择了。
在院子中徘徊了许久，等回到自己的抱厦间时，已是半夜，死寂的屋子里，甚至连一点人气也没有，苦苦地受着这个地方过一辈子吗？她真地甘心就此了结残生了？她不断地问自己，是继续痛苦地留在这里守护着她的男人，还是远远地逃离，去寻找一份解脱的心情。
真地烦死了！
“好一个‘一起承担’，只怕你承担不起吧”，康熙冰冷的视线扫过轩儿的脸，就好像一道寒风凛冽地刮过，吹得地上的两个人顿时陷入了战栗中。
如果一个皇帝肯对你笑，那么将来总有一天他会向你索要无数的眼泪来偿还。
可是，轩儿的眼泪已经哭光了，心也随着胤禛的离去而彻底地死掉，她平静地望着高坐在宝座里的皇帝，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皇上，太子还只是一个孩子，孩子总会有犯错的时候，无论他做错了任何事情，身为父亲的您一定不会责罚他，因为您也是一个宠爱孩子的好父亲。”
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呢？康熙奇怪地看着她，注意到她脸上古怪的笑容，仿佛一个跪在断头台的罪犯最后一次淡然的微笑，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一向精明的他也糊涂了，他可以看清世间万物，但惟独看不懂她的心。而她的心又究竟在谁的身上呢？是胤禛，胤禩，胤礽，还是他自己呢？
“谁叫你多管闲事”，胤礽狠狠地甩了她一眼，甚至有些恼怒地抬起手，但终究是顾及有康熙在场，悻悻地放了下来，低声说，“不用你好心。”
轩儿不禁苦涩地撇了撇嘴，看来胤礽是彻底将她看做敌人了，这不正是她将要的结局吗？再也不会有人对她抱有半点情分，她也不用背负着感情的债沉重地活下去。可是，看到胤礽那冷漠的眼神，轩儿的心却隐隐地疼，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针刺穿了心房，纵使没有血的滴落，但终究那痛楚会漫长地伴随着她，无休无止。
“朕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一个父亲”，康熙无奈地说道，他也想无限度地宠溺着自己的嫡子，然而，他的儿子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储君，“胤礽，朕对你给予厚望，可你……唉，就像轩儿说的，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可以原谅你，但是你扪心自问，你自己可以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嘛，不要再让朕失望了，否则朕真地再也不能宽恕你了。”
“皇阿玛，儿臣……”，胤礽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他不仅是个好皇帝，也是个好父亲，但为什么他就不能对自己更好一点呢，“皇阿玛，儿臣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康熙默然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当初为什么？一定……一定要把婉儿从我身边带走，究竟是为什么？”他再也无法冷静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当他再一次提到那个如同禁忌一般的名字时，心里的防线彻底决堤，强烈的感情如同凶猛的冲水腾冲而来。婉儿，婉儿，如果不是你离开了我，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会的。
胤礽啊，轩儿痛苦地望着他，泪水润湿了眼眶，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再一次席卷了她早已脆弱的心，他们的分离究竟是谁的错？也许归根到底，他们就不应相遇，不应相爱，不，她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里，不应该闯入这个本就不属于她的世界，扰乱了不该扰乱的人，造成了不该造成的悲剧。胤礽，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如果你要怨恨的话，就请恨我吧，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朕——”，连康熙的眼中都露出一丝愧疚，或许，那个决定真地错了，“朕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你，不能重蹈……”，他忽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那时他也恨过，可等时间冲淡了一切之后，他才慢慢地懂得，当年老祖母是对的，一个皇帝不能有太多的感情，尤其是对一个女人，所以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朕要把你培养成一个出色的皇帝。”
“可是我不想……”
“皇上”，轩儿抢在胤礽说出心声之前拦住了他，那种“不想做皇帝”的话他只能烂在肚子里，若是让康熙知道了，恐怕他现在就已经成了一个废太子，“太子的情绪太激动了，现在不适合与您谈心，还是改日等彼此都心平气和了再说吧。”
“混账，哪里轮到你说话！”
“混账，哪里轮到你说话！”康熙与太子异口同声地骂道，那个神情，那个语气，几乎是一摸一样。二人讶然对视着彼此，忽然都笑了起来，果真是父子啊。
“胤礽，你先回去吧，朕答应你，至少现在不会杀了索额图，你可以放心了吧。”康熙苦笑着摇了摇头，本是剑拔弩张的局面竟然为了轩儿一句不合身份的话给打破了，对于这个丫头，他真是不知该如何处置啊。
“是，儿臣告退了”，胤礽无奈只好先行告退。
屋中只剩下了康熙和轩儿两个人，康熙略微头痛地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轩儿不知道他会怎么责罚自己，只是安静地跪在他脚下，默默地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康熙终于睁开了眼睛，懒懒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疲倦，“轩儿，从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让朕感到累心，就算是胤礽，也不过是失望地骂他两句就过去了，可是你呢，朕对你有时真是咬牙切齿地恨呀。你有太多的秘密是朕不知道的，恐怕你和朕几个儿子的关系要远远比和朕复杂吧。留你在身边，也许真是一个错误。
“皇上要赶奴婢走吗？”轩儿怯怯地抬头看着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他的身边，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吗？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放弃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离开那些伤心的人。轩儿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或许，离开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看到轩儿不再说话，康熙也是长长的一叹，是去是留，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啊，“你先回去闭门思过吧，朕最近不想再看到你。”
“是，奴婢告退了”，轩儿始终没有说出求情的话，反而带有一种逃脱的心情走出书房，抬头望着那日落西山的夕阳，想起那张绝望无情的面孔，她真地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她深爱的男人了，既然他已做出了选择，那么，她也该为自己的将来做一个永不改变的选择了。
在院子中徘徊了许久，等回到自己的抱厦间时，已是半夜，死寂的屋子里，甚至连一点人气也没有，苦苦地受着这个地方过一辈子吗？她真地甘心就此了结残生了？她不断地问自己，是继续痛苦地留在这里守护着她的男人，还是远远地逃离，去寻找一份解脱的心情。
真地烦死了！